正在返程中的雲汐可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皇太後的目標,以她現在這個身子骨,想折騰也沒力氣,好在京城裡有個事事都依康熙旨意辦事的裕親王福全。康熙讓他盯著皇太後等人,不讓後宮和朝廷扯上關係,繼而作妖,他便將人給盯死了。
這不,皇太後才做好決定沒多久,那邊福全就已經得到消息了。當時福全正跟他福晉坐在一起說話,聽了侍衛送來的消息後,下意識地就感慨道:“看來還是皇上最了解這宮裡的情況,以往本王以為皇太後老實本分,木蘭之行她就直接讓本王打臉,然後本王認為回了宮吃了教訓,皇太後便會消停,這不又再次因她而被打臉,此情此景,本王現在倒是真佩服皇上的洞察力,不然這昭妃也好,她名下三位阿哥也罷,怕是真難以保全。”
裕親王福晉聞言,輕笑兩聲,隨後睨了福全一眼,笑道:“王爺這話可說錯了,以往有太皇太後在,這才顯不出咱們皇太後的能耐,但這福晉命婦誰心裡沒有一杆秤,端是瞧著無人敢對付皇太後這一點上就不難看出她是個有手段的。現在太皇太後沒了,皇太後一下子從默默無聞到當家作主,豈能不顯擺一下自己的能耐。如今皇上明擺著對她的所作所為不滿,而皇太後在宮裡的日子不如從前那般舒坦,自然是要挑那能下手的人震懾其他人來保證自己的地位了。”
福全聞言,有些好笑地道:“可是這宮裡多得是嬪妃可供皇太後下手,得寵不得寵的一大堆,她挑誰不好,偏要挑這還沒有回宮的昭妃,難不成昭妃瞧著好欺負,還是說皇太後想借著昭妃試探皇上心中最後的底線?”
裕親王福晉瞧著不知後宮陰私的福全,輕歎一口氣,然後輕聲同他解釋道:“王爺可小看皇太後的心思了,以往皇太後不說拿著雞毛當令箭,卻也狐假虎威,借著太皇太後的威名給了不少人排頭吃。現如今太皇太後沒了,她不管從那方麵出發都得給自己的一個保障,隻可惜她沒有太皇太後的本事,揣測起聖意來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出錯,最終導致自己落得現在這般尷尬的局麵。不說她因此狗急跳牆,可也的確失了分寸,否則遇上皇上突然召幸鈕鈷祿貴妃的事,她應該高興而不是出手阻攔。”
皇太後這些年過得太過安穩了,很多事情早已習慣了彆人作主,就算一朝得以翻身作主,卻不知道該怎麼用,瞎指揮的同時還自以為自己有本事,端著所謂長輩的身份對著眾人指手劃腳,得罪了皇上還不自知,甚至自作聰明地認為一切都不過是小事,愚蠢至極。
“可惜啊,咱們這位皇太後就是喜歡自作聰明,她認為昭妃娘娘最為得寵,又因為受傷沒有全愈便覺得人家好欺負,想借著打壓昭妃娘娘,從而震懾後宮的同時讓鈕鈷祿貴妃他們退讓,卻忘了昭妃娘娘若是沒有兩把刷子,人家憑什麼在最短的時間裡晉升為妃,還養出三個健健康康的阿哥。”裕親王福晉瞧著自家王爺那一臉詫異的模樣,直覺得好笑,“王爺不會以為這後宮後院的女人都一如你看到的那般柔弱無依吧,若真是這樣,就沒人總是在王爺耳邊念叨著妾身不公了。”
裕親王福晉雖然不是最受寵的,卻很得福全敬重,夫妻二人相處比其他人來得隨意幾分,否則裕親王福晉也不會說實話。畢竟這男人和女人看事情的角度不同,花得心思也不一樣,了解自然也不同,得到的答案自然也不一樣,而此時裕親王福晉的一番話好似為福全打開了一扇門,讓他看到了從前沒有看見的一切。
“是本王的不是,日後這後宅的安寧還得靠福晉。”福全知道自家福晉的性子,也知道她處理公允,所以後宅之事他一般很少管,隻是暗地裡會總會偏心哄中自個寵愛的側福晉,但是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這次談話之後,福全再不像從前那樣時不時還會因為寵愛的側福晉告狀而插手後宅的事,隻要沒鬨出大亂子,全權由裕親王福晉處理。
這樣的變化可讓裕親王後宅裡的那些女眷恨透了始作俑者,隻是暗暗打聽了不少,卻一直沒明白事情是怎樣發生的?唯有知情的裕親王福晉對作為由頭的昭妃感激不儘,日後有好些場合,裕親王福晉明裡暗裡都幫了雲汐好幾次,而也正因為這樣,未來裕親王王府也並沒有像上一世那般到了雍正時期就沒落。
都說凡事有因必有果,福全及其福晉不管是因為什麼幫了雲汐而免除了一場禍端,那都是他們付出了才有所得。
草原某處,康熙正坐在禦帳裡看梁九功送來的折子以及密信,因著康熙不在京城的關係,折子都是由專人送到這裡來的,康熙除了安排戰事,每天都會抽時間看折子,處理大小事務,而現在就著明亮的燈火,康熙正看著雲汐給他寫得信,紙上的字跡娟秀飄逸,讓康熙原本有些暴躁的心情慢慢地平靜下來。
同準噶爾的戰爭已然打響,大清兵強馬壯的,又提前準備好一切,近兩場戰役的結果都不錯,但是論地形還是噶爾丹更為熟悉,所以前幾天大軍被噶爾丹的人偷襲,雖然損失不算慘重也讓康熙的心情有些暴躁,現在看了雲汐的來信,他內心的擔憂瞬間消散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