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得到程舟授意的關明宇走過去,粗魯地踢了?王旭裴一?腳,他對這個男人厭惡非常,甚至連名字都不想叫。“我問你,你兒子在哪裡?不會也被你燒成灰抹牆上?了?吧?”
“沒,沒啊。”一?說到孩子,王旭裴立刻心虛了?,他全身哆嗦了一?下,像個鵪鶉似的窩著,“我確實是把他抱到焚燒爐裡?了?,但是我也隻是想燒毀屍體,絕對沒有再折磨他的意思了?,畢竟這也是我唯一的兒子。”
“那燒完之後的屍骨在哪?拿去埋了??”關明宇一?臉凶煞地站著,一?身腱子肉,人高馬大的,倒很適合做這些?逼問的工作。他原本就很痛恨王旭裴,這下趁著問話的時候又偷偷捏著拳頭錘了兩下。
“沒。其實我也不知道那些屍骨會在哪啊。”王旭裴這一?句話說得很是委屈,“等到工作結束後,我想著趕緊去掃屍骨,卻發現那個爐子裡?竟然什麼都沒有,隻蓋著一?層黑灰。那骨頭也不能燒化掉吧?我估計是被誰一?塊掃走了?,但也沒敢去打聽。”
這下麻煩大了?。程舟聽到王旭裴的話?,立即皺起眉頭。已經過去這麼些?天,每天死去的人又不少,他們該怎麼找到燕清姐的孩子?
“現在該怎麼辦?”關明宇一?時,不,應該說他一?直都沒有主意。
“先去墓園看看再說。”程舟將腳下擋路的垃圾踢開,帶頭離開了?房子。
幾人跟著王旭裴到了墓園,進入大門,馬路兩側整齊地排著墓碑。墓園往裡?是殯儀館,所有過世的人會先送到這裡?,焚燒過後裝進陶瓷小罐後再埋入地下。他們到達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人也不是很多,焚燒爐已經停止工作,但靠近還是能感覺到火焰的餘溫。
“我兒子就是放在這個爐子中燒的。”王旭裴帶著幾人走到最邊上的爐子,拉開上?麵一扇鐵質拉閘。
裡?頭黑漆漆的一?片。程舟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對著裡?頭照了照。爐底和王旭裴所說的一?樣,裡?麵什麼都沒有。程舟又拿了爐子邊掛著的一?根長鉤,伸下去攪弄爐底的黑灰,突然,鉤子像是碰到了什麼東西。
這是什麼?程舟又勾了兩下,感受到鉤子勾到了什麼東西,便舉了?起來。
“這裡?麵竟然有一?條項鏈?!”關明宇不敢置信地喊了?起來。
這一?條項鏈看上?去並不昂貴,就像是小女孩玩過家家,用彩色的塑料珠子串起來的那種玩具。但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這一?條項鏈經過高溫烘烤過後竟仍然完好無損。
這東西出處一?定很關鍵。程舟這麼想著,拿起紙巾將項鏈上的灰塵擦掉,小心地將它收好。
據她所知,燕清姐生下來的是個小男孩,身上不應該會有這樣的項鏈。但這會是誰的?除了過世的人,還有誰會到殯儀館的焚燒爐裡?來?
程舟繼續拿著長鉤在爐子裡?攪弄一?會,除了這一?條項鏈,彆的什麼東西也沒有,大火已經將所有的線索消滅乾淨。
“你將自己的孩子丟進焚燒爐裡?的那一天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事情?”程舟繞著爐子走了一?圈,手指無意識地在手臂上?輕點。
“沒有,就和平時一樣啊。”王旭裴很肯定。
這下線索又斷了。
“我們出去外麵轉轉。”程舟一?時也沒有其他想法,隻好先行離開了?殯儀館。
這墓園的環境很好,依山傍水。程舟幾人走在墓地旁的小道上?,此時天色已經不早,兩邊的路邊亮起,原本在墓園裡或悲傷或肅穆的人群也漸漸散了。
終於,墓園又恢複了?清淨。月亮也高高懸掛在天上?。
“咯咯咯~”
身後突然傳來幾個孩子笑聲。
這個時候怎麼會有孩子在這裡??!程舟幾人麵麵相覷,急忙轉過身去。
這幾個孩子不是剛才?跟在大人身邊掃墓的嗎?怎麼沒有一?起回去?是隻顧著和小夥伴玩所以不小心被落下了??!
“舟舟,你看那裡!”程玖將聲音放低,指著一?個離他們最近的墓碑小聲說道。
程舟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墓碑上?,一?個年紀不到十歲的小女孩咧嘴大笑,露出了缺了一?塊的門牙。
等等!程舟突然瞪大雙眼,立刻扭頭看向那些玩鬨的孩子們。在他們之中,有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小女孩抱著她那粉紅兔子娃娃,放聲大笑,門牙上?的
一?小塊黑色空隙十分顯眼。
這墓碑是那個女孩的?!
孩子們沒有感受到程舟幾人的震驚,仍在玩鬨著,口中念著那首熟悉的兒歌,童稚的聲音在這個寂靜而又空蕩的墓園裡,頗有幾分靈異的感覺。
“東西路,南北走,出門遇見人咬狗。撿起磚頭去打狗,卻被磚頭咬了手。”
又是這首兒歌,這裡?麵有什麼特彆的意思嗎?程舟怕將幾個孩子嚇跑,不敢大聲說話?,隻是遠遠站在樹後看著他們。
“他們在念的是什麼?怎麼亂七八糟的?”關明宇也跟著躲起來,小聲地問道。
“那不是亂來的,他們念的是顛倒歌。”程玖見關明宇一?臉迷惑的神情,解釋道:“顛倒歌就是運用‘故錯’的手法,把所有的事物往反了?說。在顛倒歌中,太陽可以從西邊升起,牛羊可以上?天,不管是多荒謬的事情,在顛倒歌中都是可以存在的。”
“那他們為什麼要一?直念這個顛倒歌?”關明宇還是無法理解。
“不管多荒謬的事都可以存在?”程舟腦中靈光一?閃,將口袋中的項鏈掏出來“那屍體消失,還有這一?條不會被大火燒毀的項鏈,是不是也能變得合理?你們說,這一?條項鏈,會不會和那些孩子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