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父親和家中兄長論才情論智謀都不及你,你是秦家最大的指望,若是明玥與你永結連理,秦大人可就成了天子的女婿,就是我晉王和東宮殿下的妹夫,你我親上加親,朝廷中的大人瞧見了,自然會更以你秦徵馬首是瞻足以和任安相抗衡,將來宰輔大人若有個不濟,你,一手便可擁有半朝人心。”
美人和江山,權勢和財富,都唾手可得。
晉王的話太過誘人,想要在朝廷中立於不敗之地,你就必須要不擇手段的往上爬,如今有個天賜良緣,天大的機會擺在麵前,隻要你點頭,但是秦徵,卻步了。
晉王這麼多年看下來也是明白的很,若是秦徵對明玥有心,早可以尋著機會將與魏國公府的婚約撤銷再請天子賜下良緣,偏偏大家左等右等,直到把那藥罐子都等回了盛京城還不見秦徵有任何表態。
他,一拖再拖。
“是,明玥嬌生慣養,脾氣是嬌蠻了些,可她金枝玉葉,難道配不上秦大人?”這滿朝文武多少的富家子弟少年兒郎喜歡著小公主,天之驕女花落誰家,那誰家就是此生大富大貴權傾朝野。
“秦徵並無此意。”男人的情緒並沒有波動,隻是了然冷淡道。
“等時疫過了,本宮就替你向父皇提請。”晉王沒可不想多耽擱時間給他商量的餘地。
秦徵的腳步往前踏了踏又縮了回來,在晉王的麵前,他並不敢明目張膽的反駁逾矩:“微臣還未有成家之念,公主美意怕不能成全。”
晉王涼涼冷笑,斜眼睨他:“本宮瞧著,你還想等那顆‘還君明珠’吧,”秦徵的心不在焉說明早已對陸以蘅動了念頭,銅雀金珠捏在手裡就斷不了這個妄想,晉王瞥過那忽明忽暗的燭火,“呼哧”一下,火光頓然湮滅,空氣中隻留下一段焦炭味,月光白晃晃的落進窗檻,照在兩人的鞋履和袍擺,“你可不要忘了,本宮那位小皇叔是什麼人,他看上的,你有什麼資格爭。”
鳳小王爺鳳明邪,那百無禁忌目中無人的男人,對陸以蘅百般討好幫襯,就是眼瞎心盲也該看出來了,那小王爺埋得是什麼誌在必得的心思。
老實說,晉王不明白,以鳳明邪的身份地位,豈會在意一個山野丫頭,可偏偏,那個男人就是這麼一意孤行,為陸以蘅明裡暗裡動了多少的手腳,上回宮道攔路不過是因為他傷到了那小丫頭,今日火燒閱華齋,鳳明邪會突然回城闖進樓中,這件事令晉王都大吃一驚——
他要承認,得知鳳明邪回城的那刻,有種大難臨頭的錯覺。
陸以蘅死不足惜,可是鳳明邪不一樣,天子追究起來,就是作為親生兒子也難逃罪責。
鳳明邪為了一個野丫頭連命都不要了,你秦徵——憑什麼和小王爺去搶女人?!
“你有什麼資格。”
這幾個字落在秦徵的心頭就好像石頭咯噔咯噔的砸下。
晉王對於秦大人的耐心熬到了頭:“小皇叔若隻是一時興起也就作罷了,倘若,他當真喜歡陸以蘅,那麼那個丫頭,就更留不得了。”無權無勢都已經鬨翻了天,有了鳳明邪這麼個男人撐腰,將來還不知要壞他明猙多少的好事。
留不得,絕對留不得。
“東書院的案子已經出了紕漏被那小丫頭察覺了,秦徵,好自為之。”晉王不再多言跨步而出,彆說那個小丫頭,鳳明邪都對他們的動機產生了懷疑,隻是小王爺還不想拆這個台罷了。
好自為之。
秦徵向來是個審時度勢的聰明人,朝堂之上如魚得水更是一點就透,失意不過一時,春風得意的日子還在後頭呢。
房內昏暗似連呼吸都停滯了。
晉王的來去悄無聲息,仿佛隻是來給這位秦大人一顆定心丸,秦府的大門緩緩緊閉,馬車已經停駐在了明猙跟前,晉王並不著急離去,他擺擺手,身後不著痕跡的就有道黑影貼了上來。
“派人看著他,這小子心野了,遲早要出大事。”晉王說的自然是秦徵,咱們秦大人城府算計都不下旁人,若死不了心,怕也會成為他明猙的絆腳石,有些人,你要拉攏更要防備。
那陰影點點頭,低聲道:“陸以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