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絕路、懸崖峭壁。
章見知聞言瞪目如銅鈴,頓聲嘶力竭緊繃的神誌一鬆倒抽著空氣癱軟下來——天子若是知曉百起司中私設旨意擅自行事,可不是一顆人頭那麼簡單,都說都察院中刑法百般,可及得上百起司的酷刑手段扒皮抽筋,身為司中人,他最是清楚會遭受何等殘酷加身,如此一想,臉色驟變蒼白如鬼,身體“咚”的倒地爬不起來。
案後的卓大人作為旁聽看的是心驚肉跳,明明跟前的男人還一副慵懶輕曼什麼都沒有做的模樣,是啊,小王爺最是擅長那般“先禮後兵”,他從來就沒想著要從章見知的口中尋出百起司裡誰人作祟,因為——皇家司察,出的半點兒瑕疵都是欺君之過,鳳明邪身為天子手足,保的,自然是皇家威嚴,可惜章見知——不明白,他以為自己抓到了救命稻草,實際上抓到的不過是見血封喉的刀子,小王爺戲弄人的本事,大著。
他要你活著,親眼看自己如何被千刀萬剮、五馬分屍,他開口不殺人,閉口不見血,卻足以誹人生不如死。
誅心啊。
給予章見知求生的渴望又笑言斷去退路,三十八口棺材早已抬到了曲豐,待天子保了自個兒的顏麵後,你,就下*陰曹地府和所謂的金銀財寶如花美眷,作伴吧。
卓遠心跳如擂不敢噎氣,鳳小王爺修目斂眉,活色生香,雀羽五彩掩映著大晏朝所有的富麗堂皇也同樣遮掩腐朽鉛華,哈,他不是閒人,他是惡人。
就像百花叢中遊曳的毒蛇,有著世上最瑰麗的皮囊最芬芳的信子,用旖旎之語,行惡毒之事。
卓遠當然也瞧出來了,章見知不過是隻“雞”,殺雞是為了給猴看,猴子自然就是堂下還戰戰兢兢的文武官吏,欺上瞞下貪贓枉法設下圈套構陷朝廷大軍還企圖威逼利誘收買天子門生,罪無可恕。
可是,小王爺不動聲色也不升堂問罪,單單挑了個百起司的
章見知來開刀。
跪伏在地的官吏們麵麵相覷,看著那癱軟無法起身的小太監,他們額頭的汗珠啪嗒啪嗒的滴落,小一點兒的官員們哪見過這等仗勢,這不雙腿打顫手心裡全捏的滑溜溜的汗隻敢悄悄往地上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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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鳳明邪呢,側身仰倒長椅上,鎏金衣衫被夜風吹徹晃晃悠悠,這才一驚一乍的恍然大悟道:“怎麼諸位大人還跪著,起來,賜座。”他笑吟吟。
眾人隻聽得身後的堂外“乒乒乓乓”的擱置聲,也不知衙役們搬了多少的木凳擺放整齊,可——誰敢?
這跪了大半天才裝腔作勢的嬉皮笑臉,一出好戲到了現在想著要賜座,眾人捶著酸痛雙腿搖搖晃晃起身可誰也不敢當真去尋個凳兒坐。
小王爺不按理出牌的路數反而折騰的所有人如坐針氈心慌意亂,生怕說錯了半個字兒也給抓著把柄莫名其妙進了八十八層地獄。
鳳明邪的目光掃過下頭一眾不敢動彈的官吏,訕笑道:“不坐便是心虛了,汪大人,說說自個兒何罪之有。”不似一本正經的問罪倒像是胡鬨。
正縮在一旁不敢吱聲恨不能誰也彆發現自己的汪大人渾身一個激靈,險些以為是聽錯了。
汪平臣,實職通判,主掌一府糧運、家田、水利等事項,他神色惶惶然一變看到身邊上下級同僚都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他下意識的瞥向站在前頭的白麵書生林大人,書生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莫慌、穩著——鳳小王爺的手裡頭並沒有多少的真憑實據,再說這兩省裡的貪贓案子司空見慣若真要一個個抓起來,那可得罷免擱置幾十的官員,朝廷沒辦法應屆補這空缺最後就會不了了之,隻要穩住了,把賊人的事藏好,盛京城裡的達官顯貴還沒有抖出來,那麼所有人最後都會平安無事。
汪大人定了定神陪笑看向鳳明邪:“小、小王爺說笑了……下官……”下官可當真是什麼都沒做過啊,不過就是——汪通判掰著手指,就是當初走了後門花了點銀子這才撈上個通判的位子。
鳳明邪瞧他吞吞吐吐,低垂下眼睫示意身旁的衙役換上一盞溫茶,得,他有很多的時間來蘑菇這一夜。
“你以為本王要你們吐幾個臟銀子,言幾句詆毀話,”莫說莫和順寧,買官賣官這等事就是在盛京城都屢見不鮮,“百起司中有人勾結了權貴賊匪自然不會是聖上授意,如今將朝廷機要都給拖下了水,在九五至尊麵前,哪一分王權富貴可以保得你們平安無事?”鳳明邪的言語輕飄飄的,乍一聽你不會覺得那是威逼,相反,更像是婉言勸誡,給你三分直言,剩下的七分,自個兒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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