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何止一罪名(2 / 2)

貴女楹門 今朝如晤 4904 字 9個月前

不能慌、不能退。

她深深吸口氣,寒冷北風刺的胸腔發顫,她終是站在了魏國公府的門外,推門時的“嘎吱”聲一如既往,數月不見的思念沒有消退,隻是失卻了開懷,唯獨憂心和疲累壓得人無法挺直脊背。

府中安寧,她的腳步很輕,綠樹紅花早已凋零,不遠的小亭偶有兩三青竹還徑直挺立,塘邊的梅樹似有暗香浮動,她動了動唇角,卻是什麼字眼也沒喊出。

堂內有燭火昏黃跳動,影影綽綽。

“小、小姐……”門旁的長廊下突地落出不敢置信的驚呼,“小姐——小姐回來了!”是花奴,驚的險些打翻的手中端著的湯藥,“老夫人、三小姐——小姐她回來了!她回來了!”

腳步聲從堂內飛快竄出,是陸婉瑜,她的眼睛帶著紅腫,眼底還泛著淚光,神色些許憔悴,隻是看到陸以蘅時忍不住喜極而泣:“阿蘅……阿蘅終於回來了!”她顧不得什麼大家閨秀的禮儀舉止,提著裙角衝上前來一把抱住了瘦小的陸以蘅,雙手舍不得離了她臂彎,目光更是黏著不肯放,“阿蘅、阿蘅回來就好、平安回來就好——”

花奴連忙將湯藥斷進堂屋攙扶著老夫人顫顫巍巍的迎出來,張憐早已聽見呼喊迫不及待住著拐杖。

“娘。”陸以蘅摟著陸婉瑜,眼神裡帶著屋簷的花燈和如今天色暗暝時星辰的輝光,看向張憐充斥著思念的迫切。

張憐撫著胸口,激動心情有口難言。

“阿蘅……你瘦了,我聽說你受了傷,你們、你們在回城的路上還遭到了襲擊,你——你有沒有事?”陸婉瑜忙將陸以蘅打著圈兒從上到下看了遍,她對剿匪大軍的很多消息來源於江維航,一個月以前,陸婉瑜心裡滿滿的全是陸以蘅的生死安危,他們被圍困、被暗襲,陸婉瑜整日整夜的睡不好覺對著星辰祈求老天一定要讓阿衡平安回家。

“三姐,我沒有事了。”陸以蘅眉頭微不可見的一蹙,陸婉瑜摟住她的脊背也同時壓到了肩頭後背的傷口,有些發怵作疼。

“你們今天凱旋回城,原本、原本我該去城門口……”她何嘗不想,待小妹功成名就日,魏國公府也要出城相迎,可是——

她沒有說,手腕被陸以蘅輕輕按住了。

“我都知道。”陸以蘅朝她點了點頭,花奴和張憐的神色一瞬黯然下來。

都知道了——關於陸仲嗣在禁宮內犯下了諸多的罪行,現在還被關押在都察院中,魏國公府的人沒有辦法探監也沒有辦法了解始末,張憐等人就仿佛坐在斷頭崖上,聽天由命。

陸婉瑜招呼花奴再多點上兩盞花燈,將小妹拉至案旁:“阿蘅,大哥他不會因為貪杯醉酒就見色起意,他、他答應過母親在宮內絕不貪圖享樂飲酒,這大半年來的改變,你我都親眼所見。”陸婉瑜忍不住為陸仲嗣開脫,那說明她的心底裡也是萬萬不信。

花奴伺候著張憐飲下湯藥,老夫人因為兒子入獄一事心力交瘁、日夜難眠,消瘦形容讓小丫鬟心疼的很。

“阿蘅……你、你得想個法子,救救你大哥啊……”張憐握住陸以蘅的手,幾乎帶著懇求祈求。

陸以蘅沒有掙開,她平靜異常:“怎麼救?”連口吻都充斥無奈無奈,“都禦史說他在延華宮暗通太監宮女竊取了珍寶變賣,半個月前有不少人目睹他進出煙花柳巷之地,這如何解釋?”就如程有則的疑問,三萬銀子不會憑空變出來,陸仲嗣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陸婉瑜聞言眉目一跳:“大哥去煙花柳巷不是為了吃喝嫖賭,他、他將銀子贈與了幾個欠債的地痞流氓和食不果腹的流民,他、他是想去幫他們……”陸婉瑜咬唇。

陸以蘅一愣:“那,這三萬銀子,他從何處來?!”

陸婉瑜的神色微有閃躲,目光看向了張憐,張憐點點頭,那女人才敢張口:“大哥在東書院晉升伴讀侍郎與小殿下朝夕相處的事,阿蘅你應該已經知曉,東書院裡不少人阿諛奉承、投其所好,漸漸就和幾位大人聊說攀談上了,盛京城裡一鍋粥,錢財權勢不可分,自然、自然就少不了……”

陸婉瑜沒敢往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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