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來的可真快(2 / 2)

貴女楹門 今朝如晤 5212 字 9個月前

陸婉瑜有些無措的攪了攪手指:“花奴正在陪母親,看起來……”她指著陸以蘅手裡揣著的碗筷,“你更需要我的幫助。”陸婉瑜強打起精神苦笑了下,瞧瞧自個兒這小妹,明明心思靈巧慧敏,舞刀弄槍無所不能,偏偏對著廚房裡的東西束手無策,魏國公府從上到下所有的重擔責任都堆砌在了她的肩頭,從偏隅回來的姑娘顯而易見削瘦許多,而她們對陸以蘅的噓寒問暖少之又少,她是否身受重傷、是否生死難抉,遠在莫何順寧見過的屍骨,嘗過的血腥一厘一毫都未曾帶回盛京。

陸仲嗣受陷入獄,魏國公府飽受牽連,她的犧牲被人輕賤一文不值。

那姑娘荊釵布裙似有著當初的山花爛漫,她明明可以銀鞍白馬、披荊斬棘,可如今卻被困於魏國公府這樣一座小小的城池裡。

“阿蘅,你恨大哥嗎?”陸婉瑜細弱輕問。

她不止一次的想過,阿蘅就像一隻站在枝頭振翅欲飛便能海闊天高的鳥兒,可惜,她纖細的腕上被拷了枷鎖。

陸以蘅一愣,抬眼就能看到那溫柔女子的眼底噙滿了淚水和歉疚,她心頭一跳,微軟泛酸,緊緊握住了陸婉瑜的手搖搖頭:“三姐,不是陸家人的罪,陸家,絕不擔。”他們不應該成為被人拿捏踐踏的螻蟻,十年前已經毀於一旦,如今他們想要故伎重施,踏平自己青雲路上所謂的障礙,陸以蘅絕對低頭求饒。

絕不。

陸婉瑜輕噎口氣,眼淚啪嗒落在手背,滾燙滾燙,這支離破碎的家宅卻讓血脈更加的擰在一起。

怨天尤人沒有用,自憐自愛更無幫助,她要緊牙關,天色不見明朗,午後更似暗沉陰鬱,入了冬的盛京城仿佛正在等候一場風雪交加。

“三姐,他們來了。”陸以蘅突得頓下手中的盤碗。

“誰?”

那瞬,呯一聲巨響,國公府的大門叫人極其無理地推開,馬蹄勒停,緊接著腳步紛亂錯雜,陸婉瑜等人聞聲趕來,才發現是大理寺的衙差。

來的好快。

陸以蘅一眼便明了。

兵卒衙役幾十人一縱兩列就將半個庭院都擠滿了,人群之後慢悠悠的步上前來一人,悠哉悠哉的打量著荒蕪的院子,嘖嘖感慨:“陸大人,本官奉都察院命與大理寺協查,還請府門中的女眷偏廳暫避。”

查抄搜剿這些個事可不是兒戲。

陸以蘅的目光死死盯著他,不是因為大理寺來人的目的,而是眼前站得直挺挺的男人正悻悻然的模樣。

程仲棋。

陸以蘅後槽牙嘎嘣一咬,好個程有責,竟故意派遣程仲棋來查抄魏國公府,誰人不知他原本就是陸家人早已和國公府水火不容,這麼多年下來骨子裡埋不下的怨憎讓他恨不能將陸家置之死地。

長廊那頭聞聲的張憐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她怎會聽不出這屬於自己兒子的聲音,那惡毒的訕意嘲弄叫她心如刀絞。

程仲棋抬眼就看到了自己“母親”那削瘦如魂不附體的倉皇神色,他的眼底沒有半分愧疚,隻有一種咎由自取的快意:“老夫人,打擾了。”他刻意朗聲,越是恭敬越是叫人作惡。

陸以蘅偏身擋住程仲棋的視線:“無需,娘她看不見,程大人請便。”她揮手示意花奴和陸婉瑜將母親攙送至一旁的長廊小亭。

程仲棋微微挑眉,張憐看不見了這樣的消息似乎沒有半分的打動到他,隻是了然蹙眉擺擺手懶得多言,衙差們不由分說就衝入了各個廳堂廂房翻箱倒櫃。

乒乒乓乓的聲音不斷從小園簷下傳來,金絲雀兒驚慌的吱喳亂叫,花瓶小盞被砸的粉碎,似在查找那些瓶瓶罐罐裡有沒有窩藏金銀財寶,花奴焦急的原地跺腳,這——這是搜查嗎,分明是強盜行徑!

陸婉瑜不停的念叨安撫張憐氣得直發抖的脊背,她察覺的出母親的喘息越來越急促沉重,她看不見但是不代表聽不到,瞧啊——自己懷胎十月的好兒子,脫離了家族背棄了祖宗不說,現在巴不得想儘一切辦法扳倒魏國公府好討程家的歡心!

老夫人痛心疾首,渾濁老眼中快沁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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