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明玥的手卻搶先一步按在了藍封上,小公主美目流轉在月下嬌俏的也如同一隻玉麵小狐狸,嘴裡“嘖嘖嘖”的感慨:“陸以蘅有句話說對了,盛京城的好,都是有代價的。”堂堂公主殿下紆尊降貴幫你秦大人來救“未婚妻”,難道會是突然大*發慈悲心嗎。
不可能。
秦徵的唇角緊緊抿了起來,他在揣測明玥的意圖。
小公主昂著腦袋,目光不偏不倚的撞在他眼瞳,一點兒也沒有躲避退讓,好像她突然抓到了如何應付這個男人的方法:“本宮與陸以蘅無冤無仇,本就沒有任何要置她於死地的緣由。”
小公主學乖了,威逼利誘而不是胡攪蠻纏,呯地——正中靶心。
秦徵眼中的火光閃爍,喉結上下一動,他從袖中摸出銅雀金珠,就這般當著明玥公主的麵,狠狠一擲,金珠破空劃出美妙的弧度,下一瞬便沒入了草叢不見蹤影——小公主不喜歡秦徵用著這諸多的借口來欲迎還拒,更容不下這顆金珠所蘊含代表的意味和男人的“自欺欺人”。
明玥的柳葉眉舒展終於笑的春花燦爛,手上響指一叩,碧貞已將卷冊乖乖的塞進了秦大人懷中,她神清氣爽挺直了脊背,由碧貞攙著上了馬車,叮鈴叮鈴,銀鈴好聽清脆在巷子裡漸漸消了聲跡。
秦徵的臉上沒有半分的悅意,他沒有急著翻看隻是抓著書冊不知在思慮什麼,足有半盞茶的時間才緩過神思:“來人。”他低聲一喚,偏門小道一直候著的老奴才佝僂著脊背躬身。
“少爺。”
秦徵將卷冊丟進他懷中,附耳低聲私語幾句,末了叮囑:“親自,要快。”
秦府的老奴才雖不明白自家少爺的用意但不敢怠慢,忙點著頭將後頭的馬車駕出。
背道而馳。
這一夜看起來與往日並無任何差彆,大理寺中的鬨事沒有在朝堂和盛京城掀起片刻波瀾,然程家絕不會善罷甘休,就連元妃娘娘這幾日都在綴霞宮哭的梨花帶雨,念叨著,程小姐和自己情同姐妹,剛入宮時還與她一同遊園賞花給了自己不少的安慰,如今那情深義重丈夫的腦袋被個姑娘家一刀砍了,陸以蘅那個小狂徒簡直就是藐視王法、無視皇威,定然不可輕饒。
朝堂不得安寧,後宮也水深火熱,聖上撫額嗔道:那陸以蘅,可有什麼話說?!
都到了這步田地,還不肯低頭認錯?
大理寺的人跪了一地,有、有有,陸家姑娘皮開*肉綻反反複複隻有一句——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天子的拳頭“呯”的砸在案幾,驚得底下人冷汗涔涔、脊背發涼——陸家這一身的反骨,根本是恃寵而驕!怎麼著,救過太子,救過盛京,救過兩省百姓就以為自己可以恣意妄為,當初陸仲嗣入獄沒有將整個魏國公府牽連已是格外開恩,如今,毫無悔過、冥頑不靈!
遙想這段時日來,朝廷裡有不少的官吏要求刑法從輕,可她呢,她不懂什麼叫做忍一時風平浪靜,非要仗著那股子沒用的清高傲骨把自個兒往死路上逼!
九五之尊厭倦生煩,原本的憐憫寬容都活生生釀成了輕蔑嗔怒,更彆提元妃娘娘那枕邊風吹的更是火上澆油。
冷風貫徹金殿,燭火未熄。
老太監汪得福也是一臉愁容,陛下龍顏不展,魏國公府和程家接是滿園素稿、你死我活,陸仲棋的案子無心審理,陸以蘅的殺人大罪倒是真真兒的人證物證俱在。
這奴才將熱茶奉到案上:“陛下,莫再傷神了……”
天子操勞,汪公公也增添數多的憂慮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