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盛京城還有你不認得的官宦家奴嗎?”陸以蘅撫額。
青鳶搖搖頭傻不愣登掰著手指一個個細數:“吳大人家的淺笑,曹大人家的月淑,孟侍郎家的曇喜和福祿,還有還有……”
陸以蘅眼角抽搐,鳳小王爺究竟送來了個什麼背景身份的丫頭,她狐疑極了,這分明是個盛京八卦通。
青鳶好似意識到自個兒的話題被陸以蘅給兜轉了,她有些埋怨的嘟嘴:“奴婢聽湘南說,您向陛下請婚了,”她眨巴大眼睛,唇角的笑裡藏著好奇興奮,“陛下同意了嗎?太後同意了嗎?”她把凳子一點點的挪近,迫不及待的模樣比陸以蘅還要著急,“小王爺他同意了嗎……唔!”
嘴裡被陸以蘅塞了一塊酥餅。
“吃你的去。”她沒好氣白了多嘴丫鬟一眼卻忍不住暗暗發笑。
青鳶鼓著臉:“奴婢這是關心陸小姐的終生幸福,”她就像個老媽子一般,“等陛下指婚天下皆知再置辦嫁妝可來不及了,奴婢在尚將軍家的姐妹兒說,要什麼壓錢箱、鴛鴦枕……對了,奴婢要親手給繡上花色,還有……”
小丫鬟還在美滋滋的遙想,一扭頭,哪兒還有陸以蘅的身影,青鳶“蹭”的從凳子上跳下來追出堂門。
“陸小姐,奴婢還沒說完呢……”
魏國公府的燈籠明明滅滅卻似在搖曳中更加敞亮了,陸以蘅聽著嘰嘰喳喳的呼喊,突然萬般安心,國公府不會百無聊賴了。
青鳶勤快,能者多勞,一個人就能把整個府院打理的井井有條。
隻是她沒弄明白,這聖上親封的小將軍得了太後恩準許其在家中休養時日,第二天就吩咐著她去街市備上一些木頭。
木頭?
青鳶一頭霧水,隻見陸以蘅把房門一關,在屋內呆了兩天兩夜,內務府和禮部送來了不少封賞珍品,金銀珠寶、綾羅綢緞,陸以蘅那是半個眼色都沒瞧,小丫鬟不放心貼著耳朵在外麵偷聽,裡頭霹靂啪啦的還時不時在拉鋸木條,喲,小姐該不是自個兒在打造什麼嫁妝吧。
青鳶撓了撓袋瓜子,嘎吱,陸以蘅總算拍拍滿是木屑的裙擺出了門來,喏,去,備上一籃糯米糍。
是,奴婢馬上。
青鳶以為是自家小姐餓了,誰料得,剛出爐的糕點裝了滿盆,陸以蘅提著竹籃就走。
“小姐,您要去哪兒呀?”這天色已入昏暝,今夜無星無月起了小風許還要落雨,青鳶在身後大喊換來陸以蘅不在意的擺擺手。
盛景城的冬夜凜風似能穿透披風,刁鑽順著毛絨的領子直往脖頸子裡鑽。
宮裡除了神武衛頻繁巡防也沒有哪個宮的女眷願意在冷颼颼的夜裡離了紅泥暖爐。
盛華殿裡燃著二三小燭,火光一跳一跳,牆角堆著兩隻炭爐,整座殿堂位置偏僻不大,主位的長榻早被拆除而是替換著了一幅皇輿圖,這兒,是小皇子小公主們犯錯麵壁思過的地方。
如今,殿中央正跪著一個小小的身影,明湛,那天鬨了禦花園在征西小將軍麵前闖了禍被李太後勒令認錯,禁閉十天。
小皇子憋著口氣,夜半三更還未合眼,嘴裡念念叨叨的背誦著前幾天皇家書院裡父子們教過的大道理。
“使民敬、忠以勸,如之何?臨之以莊,則敬;孝慈,則忠;舉善而教不能,則勸。君子不重則不威,學則不固……”稚嫩的聲音頓了頓,似在絞儘腦汁的思考,“主忠信……主忠信……”明湛摸了摸餓扁了的肚子,腦子裡有些空白。
“主忠信,無友不如己者,過則勿憚改。”夜裡殿堂門口突起的聲音接了小皇子的話,清亮亮地有些詫異,明湛已經開始學起了為政之道。
明湛嚇了一跳抬頭細看,竟是陸以蘅,她手中還提著一個小竹籃子,糕點的香氣將他的肚子勾引的咕咕直叫。
小皇子渾身防備根個小刺蝟似的從地上蹦起來:“你、你來做什麼?!”他嚷嚷,眼睛卻忍不住瞟向了竹籃子。
陸以蘅看他“心猿意馬”的模樣聳肩發笑:“送吃的。”她大大方方將籃子打開,竟是五個可口的糯米糍團。
明湛下意識的吞咽唾沫,腹胃擰得發疼,小皇子咬咬牙扭過頭哼聲,一副不吃嗟來之食的慷慨,天知道他最喜歡的就是糯米團,這陸以蘅分明刻意打探過自己的喜好,定是——定是沒安好心!,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