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著呢。
陸以蘅這才覺得夜半的冷風帶著刺骨的凜涼,天際飄下雨絲,果然,下起了小雨,她冷不丁打了個寒顫,這寒風一灌竟覺膝蓋有些發怵,陸以蘅呲牙俯身,敲了敲不中用的腿腳。
“舊傷如何?”鳳明邪瞧見了。
“無礙,隻是遇到冰寒風雨天氣膝蓋總隱隱發疼。”在泗水的雨季是因為還未痊愈,後來去了永兆多是大漠風沙不覺有恙,如今回到盛京算是飽嘗了寒凜天氣的酸痛,陸以蘅裝著不在意的擺手,身體驀然一騰空,人就給鳳明邪抱了起來,她驚慌失措道,“臣女無礙的。”
“本王送你回去。”
“可明惜還在……”不能將這兩個孩子丟在盛華殿,這雨瞧著片刻就會傾盆而瀉。
“東亭會把她帶回愉妃處,你不用多管閒事。”總是顧慮那麼多,何時想想自個兒的身體,鳳明邪懶得給她多餘的拒絕機會。
陸以蘅識相的閉嘴了,畢竟禁宮裡天大地大鳳小王爺最大。
冬夜的雨很快就瓢潑而下,兩人躲避不及淋的滿身濕透,穿過內苑的長廊花坊、水榭樓台後陸家姑娘發現,這混蛋說送她回去,哪是回魏國公府,根本是他鳳小王爺在內苑的寢殿。
陸以蘅是頭一回到這皇親國戚的休憩處。
金匾門廊,堂屋中多餘的器件也瞧不到,一桌一椅一書閣,連路上的太監宮女都沒見著兩個,實在是簡單的有些令人詫異。
這怕不是個冷宮吧,哪像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深受天子和太後寵愛的皇親貴胄留居之地。
鳳明邪拂去衣袍上的水漬,堂內的炭爐燒的正旺:“這大雨,怕是一夜不會停。”屋簷上劈裡啪啦的,很快水簾就順著脊角落下,男人被打濕的長發緊緊纏繞在五彩雀羽的金絲繡花上。
彆有風情。
“王爺,都備好了。”堂屋外的小丫鬟恭恭敬敬跪地卻不抬頭多看一眼。
鳳明邪指了指也同樣濕透了卻好奇正東張西望的陸以蘅:“去,沐浴更衣。”
顯然,那宮娥已經準備好了湯浴。
陸以蘅一愣,突地跟個刺蝟般從椅子上跳起來,嘴裡“您您您”了半晌沒出口,滿臉吃驚的神色已替她作了答——什麼沐浴更衣,給個暖爐,一會衣裳就乾了——陸以蘅還朝著牆角的炭爐方向挪了挪。
鳳明邪挑眉,正大光明的將那“罪魁禍首”的爐子往裡頭踢了踢。
“想得風寒?”
陸以蘅抿著唇麵有難色。
那宮娥倒是很會瞧眼色,忙朝著那姑娘福身:“陸小姐,還請隨奴婢來。”
陸家姑娘思來想去沒法子反駁拒絕,都到了這混蛋的寢殿還不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敞開的門外落進的穿堂風的確令她渾身直打顫,陸以蘅偷偷瞪了還一本正經的鳳小王爺一眼,老老實實跟著小宮娥去了偏殿。
這奴才叫眠月,名字格外好聽,眠雲臥月,生得很是清秀連眼角眉梢都嵌著春意,時不時扭過頭等著陸以蘅跟上,這征西小將軍天不怕地不怕的,怎麼在鳳陽王爺麵前總跟被堵了一嘴似的有口難言,到底是情人眼裡的嬌雀兒。
她偷笑,囑咐著陸小姐安心沐浴,退身時順手把木門輕輕帶上。
偏殿並不大,熱氣騰騰雲生霧繞一般,梁上掛下不少輕羅軟帳,飄飄然將整個隔間都飾得朦朧虛幻,陸以蘅掀簾而入,伸手在熱湯中攪了攪,溫燙適度,漣漪起伏著白梅花瓣,似是剛從園中的樹梢采摘下來,還有二兩風霜。
她將長發挽起,落下半縷順在肩頭,褪下因為濕透而裹挾在身的衣衫,踏入溫湯時頓覺渾身上下都被暖意包裹,不由從嗓間瀉出舒適喟歎,到底是風雨夜中的熱水浴叫人難以拒絕,陸以蘅幾乎把自己半個臉頰都泡在了水中,隱約充斥的白梅和玉案上繚繞的熏香混成了令人放鬆舒心的氣息。
她撥開水麵的花瓣,便能從倒影中看清自己的臉——南屏陸家這嬌生慣養又一身病骨的小姐,原本也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世家千金。
嬌俏可人,玲瓏有致。
這副皮囊生的是極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