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話怎麼聽起來有些耳熟。
還願。
對了,當初陸以蘅在武懷門追趕赫圖吉雅之時,那北戎小可汗可是挑釁調侃過的,喏,陸以蘅在大晏若不得重用,不如去北戎,定封其為天下兵馬大將軍。
明湛明晃晃的在敬告赫圖吉雅——這輩子彆肖想。
陸家姑娘在府裡嘮嘮叨叨了三五天,鳳明邪笑吟吟將番邦示好的書信送到了她手上,不光域氏和一眾番邦小國,就連北戎也象征性的遞交了國書。
當然,這不是重點,因為赫圖吉雅的信件中,附帶了另一個消息。
聿江公主。
小公主親手為陸以蘅繡了一隻小荷包,那是她生活在盛京時每天跟著青鳶丫頭學出來的手藝,隻是不精,歪歪扭扭的可還看的出,錦繡布料上雕琢的是一片大漠風光,連綿黑山脊印刻在每一個遠離了故土之人的心間。
陸以蘅突然紅了眼眶,沒有隻字片語,可她想,聿江一定會比從前快樂許多。
隻是,陸家姑娘後知後覺的發現,不光是宮裡越來越熱鬨匆忙,就連自己府裡的丫鬟都一刻不停的像小蜜蜂。
尤其是青鳶,整日裡笑的合不攏嘴,最後乾脆將自己鎖在房門五天五夜沒出。
陸以蘅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直到小丫頭將一襲千針繡花錦的霞帔遞到她跟前,青鳶不眠不休,眼底淤青卻神采飛揚:“小姐,喜歡嗎?”
陸以蘅怔愣當場。
青鳶看她還一臉茫然的模樣,噗嗤笑道:“小姐這段日子出入宮廷難道沒有察覺嗎?”她指指外頭忙碌的奴仆,“瞧啊,來送禮的大人們都快擠破門檻了。”
小姐怎麼還稀裡糊塗的。
“那、那不是來恭賀我……”晉升為天下兵馬大將軍的嗎?
青鳶和堂門外聽聞回話的丫鬟們突的都笑了起來,她們紛紛踏進堂內跪在陸以蘅跟前,將霞帔高高舉起。
“小姐,奴婢們要提前恭賀,您大婚之喜。”
大婚之喜。
陸以蘅“蹭”地整個人從椅子上彈跳起來。
她的大婚?!
的確,陸以蘅與鳳陽王爺心照不宣,大晏朝上至耄耋老翁下至三歲孩童皆知,然而,這對珠聯璧合天下無雙的有情人卻還少了一場,十裡紅妝的喜宴。
這才是,鳳小王爺一直掛念在心頭的“大患”。
名正言順的,娶阿蘅為妻。
陸以蘅摸了摸腦門:“這、這不著急吧……”她好像突然有些羞赧,扭過頭眨巴眨巴眼,心理倒是美滋滋的。
青鳶哼著聲:“您不急,咱們著急行了吧。”她們這些丫鬟奴婢的可是日日盼著呢,經曆坎坷磨煉的有情人就該早些修成正果,“您和王爺早都成一家人了,可不能沒名沒份的呀。”
陸以蘅臉一紅,這群丫頭片子現在沒大沒小的整日裡拿她消遣,陸家姑娘喚了馬車駕去宮內。
她人雖到了禦書房卻停住了腳步,偷偷朝裡望了望,聽到明湛的清朗聲還有小王爺微微慵懶的語調。
自大少年天子登基,鳳明邪便想退出禦書房中,可明湛說什麼也不肯,本還偷偷的央著能否請皇叔與顧命大臣一同攝政。
攝政王?
“你說什麼?”鳳明邪當時隻是眸光懶洋洋一撇。
明湛就把腦袋都縮了回去:“朕是說……皇叔身心勞累,該好好歇息,就、就在禦書房中備上長榻一解疲乏。”
這還差不多。
既然有了君主,鳳陽王爺就不該再參與政事,他雖身在禦書房卻隻管目見耳聞,鮮少提意,更多的是看著這個少年如何自己處理國家大事。
陸以蘅並沒有進門去打擾,她伸了個懶腰將步子退回,轉而悠哉悠哉入了太辰園。
這裡曾是李太後最喜歡賞花觀景的地方,然物是人非,短短幾年竟覺有了半輩子漫長的變換與輪回。
她穿過長廊花海,冬日明光穿過花間藤蔓落在眼睫,渾身都暖洋洋的,從太辰園的小徑轉西北角沿著一牆至底便能到達另一處雜草叢生的僻靜樓閣。
這裡沒什麼丫鬟,更似冷宮。
菡萏彆院。
那是楊素嫦剛入宮時暫住的地方,如今,儼然成了這位“楊皇後”的居所。
陸以蘅看著簷角下的匾額落了一層灰,她不推門,瞧著牆邊的老槐樹,蹬腿一躍,攀著枝丫,玄裙一轉就穩穩落座在樹上,腰下荷包晃蕩晃蕩溢滿清香。,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