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李釋爬了起來繼續說道,“是,一開始她是個很好的妻子。後來呢,也跟著秦氏一樣天天念叨,讓李解去考功名。剛開始她對秦氏算是恭順,後來秦氏越罵越難聽後,她也開始反抗起來。李解就這樣天天生活在這兩個女人的夾擊下。”
“我在保護他啊。”李釋越說越顫抖,整個人笑得發顫,“你們以為李解是個好人嗎?若真是好人,怎麼會有我李釋啊!哈哈哈哈!我就是的李解內心最深處的想法啊。他考童生的時候,見著那些衣著華麗的翩翩公子哥兒,你以為他不羨慕嗎?他們生來就是富貴的,他們不用從小就去山裡打豬草,不用早起一個時辰去趕路上學堂,不用在深冬穿著破棉鞋,蓋著薄被褥。”
“他們家庭完整,沒有母親整日的打罵侮辱,沒有學堂裡同窗的欺淩嘲笑,也不會有家人親手烹飪掉最好的朋友!外麵的世界好啊,李解出去了一趟,見著了臨淵府的富貴,迷住了他的眼啊!外麵的女人也不像尤桑落那樣人老珠黃卻還是對著他嘮叨。所以李解若是沒有這些想法,怎麼會有我李釋毆打親娘,夜宿蘭香閣,逼死尤桑落啊!哈哈哈哈哈哈!他李解,生來就是一個惡魔。”
“你真是令人惡心。”蘇齊月盯著李釋,雙手抓起他的衣襟,“尤桑落,你說她像隻小兔子。是,兔子嬌小,就活該讓你們欺淩嗎?尤桑落應該先是她自己,再是你李解的妻子。你還記得春雨裡那把油紙傘,還記得那籃桑葚,你還記得桃花樹下那個刺繡的姑娘嗎?你說她是你唯一的光,如今你親手遮住了你的光。”
李釋聽了蘇齊月的這番話,忽然不笑了,良久後,有一滴淚從他的眼角劃過。
蘇齊月一擊手刀從後麵打在李釋的頸部,李釋靠著尤桑落的墳,慢慢倒下去。
“顧大人,走吧。”蘇齊月解開李解的繩子,喚了喚還震驚在原地的顧清風。
“他,他沒事吧。就把他這麼丟在這裡啊,他醒來後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顧清風瞧了李解一眼。
“沒事,隻是暈過去而已。”蘇齊月瞥了李解一眼,“一般來說兩種性格的人不會知道對方的存在,既然李釋知道李解的存在,那李解應該隱隱約約知道些什麼。你也知道,這是李解內心深處陰暗的那一麵。隻是他不願意相信,是他親手打了親娘,逼死愛妻。”
“天下竟還有這樣的奇事,一個人身上竟然有兩種性格,且兩種性格完全不同,說話、做事,甚至是穿著。”顧清風將那籃枇杷使勁往懷裡挎了挎,“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這樣的案例,古籍中早有記載。我隻是不確定,所以故意辱罵毆打他,沒想到真的喚醒了他的第二個性格。”蘇齊月瞧了瞧顧清風,說道,“看來顧大人還需多看些書。”
“要的,要的。”顧清風倒是對蘇齊月越來越敬佩了。
看來他還有許多要學習的地方啊。
“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