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新這才察覺到她一直握著熱茶,茶是新沏的,她白皙的手心已經被灼得發紅。她放下茶杯,卻依舊沒有開口。
荊良玉見薛如新這副樣子,便繼續試探,“如今人命關天,這樣下去,臨淵府定是要加派人手調查此事。若是那是,調查出點什麼,夫人一家恐遭牽連。”
“不如現在就將事情說明了了,想必長史大人同蘇秀才等人必定會守口如瓶。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比鬨得人儘皆好?”
聽了荊良玉的話,薛如新還有些猶豫,不知如何開口。
“放心吧,在下與長史大人,會守口如瓶的。”蘇齊月朝著顧清風使了個眼色,顧清風意會,屏退了四下的侍衛,就連想探一探熱鬨的其他學生,都被趕進了屋子裡去。
“唉。”薛如新見眾人都散去,這才淡淡開口,“也是父親去世時,才告訴我,我有一個一母同胞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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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個兒的薛記布莊張燈結彩,薛路正在布莊外熱情地招呼著客人。
原是今日是他兩個女兒的滿月酒。
此刻薛路人逢喜事精神爽,宴請了青雲縣眾多人來參加,熱鬨的流水席準備開上個三天三夜。
如今已快過春日,薛記布莊的玉蘭花樹在雙胞女兒出生的那天全部開放,至今未謝。薛路覺得此乃吉兆,故即便布莊外有乞丐來討食吃,薛路也會喜笑顏顏地讓下人們拿吃的給他們。
待將所有的賓客迎進屋子內,薛路也想隨之回屋,就聽“噠噠噠”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隻見一衣衫襤褸的和尚正拄著一根褪了色的佛杖走來,他走到薛路麵前,咧嘴一笑,“貧僧見莊內一派祥和,想必是有喜事。貧僧有緣路過這裡,可否向施主討一碗飯吃。”
薛路見和尚滿臉汙泥,又麵黃肌瘦,十分可憐,便立刻讓下人給和尚準備好飯。
待下人將飯拿上來時,薛路瞥了一眼,責怪道,“怎麼拿了一碗葷食來,還不給大師換一碗素齋!”
和尚聽了,反而一臉笑意接過那碗葷食,將碗裡的雞腿拿起來啃,“不用換,不用換,所謂酒肉穿腸過,佛祖貧僧自然是放心中尊敬的,吃得,吃得。”
薛路見和尚拿著雞腿狼吞虎咽的樣子,心中還想著這定是個假和尚,但又想到若不是沒錢吃飯,誰又願意將滿頭發絲剃去,畢竟發膚受之父母。
待薛路酒足飯飽,想來外麵吹吹風時,又見到了那和尚。那可是正坐在莊子的台階上,不肯離去。
那和尚見薛路出來,一臉笑道,“施主贈貧僧以飯食,那貧僧贈施主一卦如何?”
“你這賴頭和尚。”薛路揮了揮手,“莫不是飯食不夠,還要騙我幾個銅板不成?”
“出家人不打誑語。”和尚笑意更濃,“施主得雙胞,自是一件喜樂之事。隻是這雙胞其中之一,是天上魁星轉世,施主若是強行留在身邊,恐遭禍事。”
“你這賴頭和尚!”薛路聽了和尚的話,眼中滿是怒意,胡子翹到了天上,“今日是我女兒的滿月酒,贈你飯食,你不感激就算了,反倒妖言惑眾來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