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三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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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堂外,魏氏軍腰間的刀離鞘,在日光下閃現寒光,而崇王府的侍衛們也進入戒備狀態。

魏仲餘沒有動作,魏氏軍便按兵不動,他們因世子的舉動而瞠目結舌。

魏司馬這樣的身份,連崇王和聖上都禮待有加,這位體弱多病的世子,到底是哪裡來的勇氣,竟然讓司馬大人低頭撿地上破碎的茶盞。

四周明明這麼多下人,但這位世子像是看不見他們一樣。

到底是誰給這位世子的膽子?

尹書韞坐在椅子上,隔著麵具任由魏仲餘打量。

“還沒有恭賀世子沉屙已平,”魏仲餘說,“病好了,世子的聲音也變了許多。”

“畢竟病了三年。”尹書韞說。

“世子和三年前剛回都城的時候比,”魏仲餘緊盯著麵具內的雙眼,“性情有異。”

之前的那位假世子怕魏仲餘,但尹書韞沒有這種情感。

她抬眼,“魏大人三年間從未來探望過我,這會兒倒是敘上舊了。”

魏仲餘手撐在尹書韞所坐的檀木椅上,渾身的壓迫感從上至下,他把尹書韞困在椅子中,

他彎下腰,更接近些——

尹書韞抬起手中的扇子,抵在魏仲餘的胸膛上,“魏大人,你是看不見地上的茶盞麼?”

兩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侍從忍不住出聲,“隻是個碎了的茶盞,哪裡配得上傷了貴人的和氣,奴才來撿...”

魏仲餘抬起手,那位侍從立馬躬身退後。

“世子讓我撿,”魏仲餘說,“自然是我來。”

尹書韞垂首,冷眼看著魏仲餘俯身,骨節分明的手按到地麵的碎瓷片上。

那手瘦而長,又充滿力量感,像是一把隨時能取人性命的利刃,又像某種被精心雕琢的瓷器。

尹書韞看著這般的手,抬起靴子,踩在了魏仲餘的手背上。

魏仲餘一愣,他沒有抽回自己的手,而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尹書韞。

麵具下的朱唇微微翹起,尹書韞腳下施力,金蓮一動,瓷器嵌入魏仲餘的手心,很快,血便暈染出來,順著瓷器滴落在地上。

整個過程中,魏仲餘沒有把眼神從尹書韞的麵具上移開過。

周圍的侍從們驚慌起來,崇王見此也覺得驚訝,趕忙請人來給魏仲餘包紮。

尹書韞緩慢移開自己的腳,麵對魏府侍從警戒的眼神,她隻是說,“抱歉,看錯了,還以為地上多了隻蟲。”

橫看整個都城,魏府侍從去哪裡都是被禮待的份,哪裡受過這樣的氣。

可他們平日裡能把高官嚇得囈語的司馬大人,竟然半分沒有生氣,就連包紮的時候都若有所思地看著那位世子,讓他們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從沒見過自家大人這般脾性好的時候,驚覺應有大事發生,變得惴惴不安。

地上的被潑灑茶水逐漸乾泅,在地毯下留下透著紅的印記。

而隨著日子的推移,上巳的茶水被擺在了宮宴的桌子上。

還未到日暮的時辰,宮人們已然把宮宴的每個桌子都擺好杯箸,絲竹聲從亭台樓閣間飄出。

八珍玉食延玉亭,鼓吹喧闐盤龍廳。

時隔三年,尹書韞再次回到了這靄氣沉沉的紫禁城。

行於宮中夾道間,一眾皇家和世家子弟簇擁著尹書韞,七嘴八舌地慶賀她終於擺脫三年的陳病。

人群中的皇子大多母家不盛,就算貴為聖上之子,但虛有排行沒有地位,見到崇王世子,隻有捧著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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