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鬥權方麵,老夫到算是保守派了,”汪如說,“殿下的法子,用的不好便是將各方養患,用的好則是平衡之道。”
他繼續說,“但從以往的經驗來看,殿下總能勝於其道,在這方麵,老夫恐怕遠遠不能及。”
“老師自謙了。”陳奐辭說。
“總而言之,”汪如說,“無論是東宮處,還是崇王處,還請殿下多加注意。”
“老師似乎並不在意魏氏軍?”三殿下抬眼。
汪如默然,恭而告退。
汪如一走,陳奐辭便彎下身,托著尹書韞的身子抱起來,“為什麼要躲在桌子底下,也不嫌悶?”
尹書韞揮開他的手,“殿下的老師如此提防崇王府,還真是讓人寒心。”
陳奐辭垂眼看她,“汪傅生性謹慎,對誰都是這樣的態度,不僅僅是對崇王府。”
“殿下很尊重汪如?”尹書韞問。
“我從幼時起便受教於汪傅。”陳奐辭說。
“那如果有一日,我恨極了汪如,讓殿下幫我殺了他,您會答應嗎?”尹書韞抬眼看陳奐辭。
陳奐辭沉默片刻,“世子,這個玩笑不好笑。”
尹書韞凝視陳奐辭,自己笑起來,“我倒是覺得很好笑。”
她攤開陳奐辭的手心,看到他的手心處有一個被她掐出來的月牙印,“殿下,疼嗎?”
陳奐辭撚住她纖細柔軟的手指,“不疼,下次世子,可以更用力些。”
此話落下,殿外又傳來腳步聲。
這次的腳步聲尤為急切,且沒有宮人通報,門豁然被推開。
尹書韞抵著陳奐辭的胸膛再次沉下身子,陳奐辭扣住尹書韞的腰說了一句“不必”,想要將尹書韞攬回懷中,但尹書韞已然輕車熟路地鑽入桌子下,身子靈巧得如同狸奴一般。
“皇兄,你看到尹雲觀了麼?!”長寧公主風風火火地跑過來。
“父皇召見他,他入宮了,我到處找不到他,我聽說剛才有人來你宮中了,是不是他!”長寧公主一進來便四處看,“人呢?”
“長寧,”陳奐辭冷峻起麵容,“儀容。”
長寧公主畏懼長兄,這才整理起自己散亂的發絲,焦急地說,“尹禦史呢,不在皇兄你宮中麼?”
“你要找他,不應該來我宮中,”陳奐辭說,“該去東宮。”
長寧公主失望地坐下,“那剛才來皇兄宮中的是誰?”
“汪傅。”陳奐辭開口。
長寧公主更為失望,“三年了,他何至於與我這般生疏,三年前的時候,他明明對我很好,我去尹府的時候,他甚至親自為我拂去花瓣...”
長寧公主急忙看向三皇子,“皇兄,那時尹雲觀曾在公開場合誇讚過您作的策論,甚至是有意於皇兄你的派係的,為何...之後就轉投東宮了呢。”
“長寧,我說過,”三皇子道,“不要和尹府的人沾上關係。”
尹書韞在桌下抬眼看向三皇子,嘴上露出自嘲的笑。
像是察覺到桌下的異動,三皇子的手伸到桌下,想要安撫她,尹書韞看著桌下骨節分明的手,沒有將自己的手夠過去,反而是將自己的下巴伸過去,倚靠在陳奐辭的手心。
陳奐辭的身子顯然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