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書韞抬眼，嘴角略微提起，“偶爾換一換口味也不錯。”
“不過，”尹書韞看向尹雲觀，“你父親出了這麼大事，你不回府真的可以麼？”
尹雲觀平淡道，“我和父親的關係...並不算融洽。”
“禦史還是疏冷啊，”尹書韞瞧著他輪廓分明的下頜，“我有一件事情很好奇。”
“世子請說。”尹雲觀說。
“如果今日是我被人沉入了荷花塘中，尹禦史你會救我麼...”尹書韞笑道，“還是會...袖手旁觀。”
尹雲觀袖下的手指微動，他眼眸閃過莫名情緒，像是回憶起什麼，沉默片刻後，他說，“我當然會...去救世子。”
“是嗎？”尹書韞笑起來，“我怎麼就不相信呢。”
她抬頭看尹雲觀，“尹禦史，你恐怕還沒有我了解你。我聽說過你那位姐姐的故事，她曾在荷花塘旁被你的母親扇了一巴掌，而後被你父親的下人拉去沉塘，聽說她像個瘋子一樣在塘中跪著喊叫，沒有一個人去管她的死活...你當時去救她了麼？”
尹雲觀的麵色隨著尹書韞的話越來越蒼白。
尹書韞站起來，走到尹雲觀身前，用折扇輕拍他的胸膛，“你連你的阿姐都不救，我又該怎麼相信你會救我呢。尹禦史啊，你的心多硬，我都知道。”
尹雲觀的肩膀略微顫抖，他眼下似乎帶上紅，“子...世子，你恨我麼？”
“恨你？我為什麼會恨你啊？”尹書韞抬頭看他，“我又不是你那死去的阿姐，我為何平白無故地恨你，再說，你接下來還要請我請飯，尹禦史對我這般好，我歡喜還來不及。”
“走吧，”尹書韞說，“我們起程去酒樓，我實在是迫不及待，想看到新的船圖長什麼樣子。”
她轉身離開，尹雲觀拽住她的手腕，“阿姐...對不起，我當時...”
“尹禦史，”尹書韞回過頭，眼中冷然，“你在和誰說話，和鬼麼？”
尹書韞揮開尹雲觀的手，“看在等會兒要去酒樓，這回我不和尹禦史計較，我覺得禦史你定然是在喜宴上喝下太多酒，醉得糊塗。”
她往後退幾步，“我先進馬車，尹禦史在這兒吹會兒風，等醉意散了，再來找我。”
尹書韞甩袖離開。
尹雲觀看著尹書韞的背影，眼中閃過掙紮和痛苦，風聲在耳邊呼嘯，垂落許多槐樹葉。
尹書韞回馬車，還沒等她掀開車簾，馬車內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直接把她拽入馬車內。
尹書韞被來人拽到懷中，她驚訝地抬起頭，“魏仲餘？”
魏仲餘將她困在懷中，“你和這位尹禦史，是什麼關係？”
尹書韞掙紮著坐直，“你什麼時候來的？”
“看到你的馬車，我便找來了。”魏仲餘說，“世子，不要回避我的問題。”
看到馬車才找來...那就是沒看到她和尹雲觀演的那出戲...尹書韞纖長的睫毛遮蓋住她眼中的情緒。
“他隻是我的外傅，你又不是不知道，魏大人，”尹書韞抽離魏仲餘的懷抱，“尹禦史要和我去酒樓吃飯，我現在不方便和你閒聊，還請你先離開。”
魏仲餘摟住尹書韞的腰，重新將她攬回懷中，“你們要去酒樓吃飯？正好我也沒有用晚饗，我和你們一起去。”
尹書韞惱了，見掙脫不開，她一折扇拍在了魏仲餘的下頜上。
一道紅印被“啪”得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