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繼續說道,“我再說一遍,這次殿下要記好了。”
她的嘴還紅腫著,“事情沒有先後,總共就是這兩件,一,我看不慣當朝大學士汪如,殿下幫我殺了便好。二,長寧公主汙蔑我,我要殿下派人剜下她的嘴。”
“就這兩件。”尹書韞語氣輕快,“我給殿下一個月的時間可好?頂多一個月多十天。”
陳奐辭身上的燥熱逐漸褪下,他垂眸盯著尹書韞,逐漸閉上雙眼。
無論尹書韞的語氣再怎麼溫和,他也能從中察覺出透然的冷意。
子韻恨他。
子韻一直恨著他。
陳奐辭再次睜開眼,袖下的指骨用力到發白,顯然在壓抑著什麼。
耳邊那道聲音緩緩響起,“答應她。”
殺恩師,傷胞妹,這是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做的事,就連提及這個念頭都有悖於他自幼所學的綱紀禮法。
尹書韞見陳奐辭默然,她站起身輕柔道,“我知道殿下現在還做不到,所以我給了殿下一個月多的時間,如果殿下做不到,我便真的...算了,不說那些不高興的事。”
“殿下,除此之外,還請您幫我留意官道的事。”尹書韞踮起腳,輕輕地在陳奐辭的嘴角親了一口,“一個月之後,殿下和我之間,定然會有一個答案。”
說完後,尹書韞放下抄好的經書,離開金鏡堂。
陽光盛烈地照入金鏡堂中,三皇子的身軀有些不穩,他捂住雙耳,直到耳邊的聲音消失後才放下手。
他的眼睛越來越紅,過於明媚的日光照得他雙眼刺痛。
耳邊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再次響起,如同白日青鬼般低沉——
好想要。
好想要子韻。
“你從未擁有過屬於自己的真情,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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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四月初到快中旬,息國使臣一直在兼國周旋國事,待的時間比往年要長很多。商議的期間也許發生了些矛盾,不少人聽聞息國大臣在宮中亮出刀劍,雖沒有見血,確實鬨出不小的動靜。
尹書韞雖不知道息國具體想要和本朝談什麼,但也經常聽崇王說息國人心思浮躁,過於急於求成,在談判中手腳不乾淨。
但魏仲餘班師回朝後,息國人徹底老實下來。
畢竟這位魏氏大司馬,曾經把他們的老巢打得潰不成軍,是邊境許多息將的心理陰影。
四月十四,剛從南河堤回來的尹書韞聽聞魏仲餘歸都城,連不迭地讓馬夫駛向魏府。
畢竟明日便是月半,她需要解藥。
同一時間的魏府,巫醫畢恭畢敬地向魏仲餘彙報欲蠱的進度,“主上,我近幾日一直馬不停蹄地研究解藥,製出十幾種配方,依次找人試驗,但實在是藥不對症。有幾昧藥我無法找尋,它們生長在燕國,且燕國剿巫後,已經沒有人養育這些草藥了。”
巫醫誠懇而惶恐地說出解藥無法製作的緣由,頭埋得很低。
但今日魏大司馬顯然心情不錯,沒有責罰他,隻讓他繼續想辦法。
巫醫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從魏仲餘冷漠的臉上找出稍許不明顯的笑意來,他一下心領神會,知道這肯定是因為那位崇王世子。
因為適才隨侍進來稟告過那位世子的動向,說是在往魏府來。
巫醫眼觀鼻、鼻觀心,朝魏仲餘躬身,“主上,您心係世子的身體,也許可以為他提供另一種解藥。”
“還有什麼解藥?”魏仲餘放下手中茶盞,冷然垂眸。
“欲蠱天然的解藥就是行周公之禮,做魚水之歡,”巫醫壯著膽子說,“主上,您何不與世子行床笫事,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