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七十章(2 / 2)

尹書韞的手跟著移動,切實地體會到陳奐辭落筆的勁力,兩人的手貼在一起,宣紙上的字逐漸變滿。

“不練了,”尹書韞放下筆,“殿下的筆風,我學不來,我還是喜歡我這普普通通的字,至少寫起來不累。”

她又拿起毛筆,在宣紙上寫下兩個字,轉過頭來問陳奐辭,“殿下,你瞧瞧我這字,是不是尚且還能入眼。”

宣紙上,落筆的是“長襟”二字,是三皇子的字。

陳奐辭定定地看宣紙上的字,而後又看向尹書韞,唇角有不明顯的笑意,“這張宣紙,子韻得送給我。”

“這上麵隻有我畫的魚和寫的兩個大字,其他都是殿下握著我的手寫的,”尹書韞說,“一張廢稿,殿下想留便留著。”

尹書韞的手點在“長襟”二字上,開口道,“殿下,你的字是不是取自‘浮生沾長襟,草木悟人心’之意,給你取字的人肯定希望你體察入微,如同憐惜草木般將浮世眾生掛念在懷,就如同露水沾濕長襟般綿密體貼。”

陳奐辭細致地將宣紙夾到書頁中,“不是。”

本朝人於齠齔時被授字,在那時,三皇子的母妃還在宮中。

三皇子的母妃賈貴妃家族地位適中,朝局變動後,母家的位置變低,聖上對這位貴妃並不是很喜歡,升貴妃之位時連雅號都沒賜,以姓為號,為‘賈’貴妃。

三皇子剛出生時,聖上因不喜賈貴妃,對這位兒子也很冷淡,還是後來三皇子在皇子中實在過於出類拔萃,才讓聖上注意到這個兒子。

發現三皇子的才能出眾後,聖上開始召見這個幼年的兒子,時不時出題考教他。

三皇子齠齔那年,賈貴妃犯下的大錯被發現,聖上震怒,本想殺了她,但念在她誕下皇子的份上,將其趕出宮,罰去東隍寺為尼贖罪。

那時的三皇子本就在宮中地位不穩,因賈貴妃的原因處境更是一落千丈,他獨自居於偏宮,冬日時甚至沒有足夠的炭火取暖,習字的手長滿凍瘡。

就在那年,宮人按照禮製請聖上為三皇子取字,聖上一臉不耐煩地看向地上被拋落的衣服,說,“就叫長襟吧。”

長襟之下,掩蓋著汙泥。

尹書韞聽陳奐辭說完這一切後,有些驚訝。

她不知道陳奐辭那些年到底經曆了什麼,竟然一步一步走到現在這個位置,讓聖上對他刮目相看。

陳奐辭講得很平淡,顯然覺得這些都不算什麼事,隻有說到賈貴妃的時候,他的言語略有停頓。

尹書韞的手輕輕地放到陳奐辭的手背上,“殿下。”

“怎麼了?”陳奐辭溫聲問。

“我不管,”尹書韞晃了晃他的手,“殿下的字到底什麼意思我說了算,我說是‘浮生沾長襟,草木悟人心’的意思,便是這個意思,其他人說了都不算,就算是你的父皇說的,也不算。”

陳奐辭一愣,垂首看她,“好,子韻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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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去往琳城的車隊啟程,浩浩湯湯如遊龍,從都城貫穿而出。

尹書韞昨晚離開三皇子的府邸後,前往城外去看兵甲糧草,處理完一些紕漏後回府沐浴,一夜未睡,換好衣裳好便趕入儀仗隊。

隊伍中有安排給她獨乘的馬車,處於隊伍的最前麵,尹書韞後來才趕到,冒然上前過於顯眼,有違使臣出行的禮製,她騎馬墊在隊伍最後,並沒有上前。

她的馬本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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