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山站在床前瞪著寧瀟然,聲音低沉地說:“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這幾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寧瀟然滿臉陪笑說:“我,我在皇宮裡迷路了,回不來了,便隨便找個地方睡了一覺,嘿嘿嘿……”
“隨便?”鬆山周身似乎有怒火熊熊燃起,眼神都要射出利劍的程度,緩慢又低聲地說,“我說過這裡是皇宮,不許亂來,不許胡作非為,你……寧瀟然……你要害死青玄宮嗎?!”
最後一嗓子中氣十足,窗戶似乎都震得“嘎嘎”作響。
寧瀟然忍不住捂了捂耳朵,自知理虧,拉著鬆山的衣袖說:“這不是還有師兄你替我遮掩,今日之事是我貪玩,多虧了師兄!大恩大德!瀟然謹記於心!或者師兄想怎麼罰我,我都認!”
“你少來這一套!你覺得我會相信嗎?!”鬆山用力把自己的袖子從寧瀟然手中拽出來。
寧瀟然神情急切地解釋:“真的!這皇宮太大了,你知道的,我就喜歡瞎溜達,溜達來溜達去就迷路了……我找了個小亭子睡了一覺,等天亮了才問小太監回來的路,到門口遠遠看見你和二皇子說話,怕挨罵,這才翻牆進來……”
這話真真假假,鬆山一時間也分不清楚,彎腰盯著寧瀟然問:“迷路?剛剛二皇子也提到了你迷路,老實交代,什麼情況?”
寧瀟然訕笑著回答:“我之前一次也在宮裡迷路了,恰巧碰見二皇子,他送我回來,真的師兄!”
他用真摯的目光看著鬆山,繼續說:“我答應過師父不會給青玄宮抹黑的,你相信我!這次是意外,以後絕對不會發生!”
為了讓鬆山放心,寧瀟然舉起右手發誓的模樣。
“你少來!”鬆山當然不能信他,站直了身體後退兩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寧瀟然說,“寧瀟然,擅自外出,夜不歸宿,罰,抄寫《南華真經》五十遍,抄不完不許出門!”
“五十……”寧瀟然驚得眼睛都睜大了,隨即又央求撒嬌模樣說,“師兄……這也太多了吧……你知道我坐不住的……”
“哼!”鬆山不為所動,冷哼一聲說,“知道你坐不住才罰你的!實話告訴你吧,師父他老人家交代了,安排我和你一個房間就是為了我看住你,我有權對你處罰,你若是不服氣的,就去找師父理論吧!”
寧瀟然趕忙擺手說:“服氣的服氣的!五十就五十!我抄!我抄……”
鬆山這才滿意地走了,心裡還想著幸虧今天捅什麼簍子,不然真的不能輕饒了寧瀟然。
等鬆山走了之後,寧瀟然又重新躺在床上,腦海中回想著二皇子的眼神,他為什麼要提防自己接近百裡子欽呢?難不成他發現了什麼?
這一下午寧瀟然就在房間裡乖乖地抄寫經書,心裡盤算著怎麼才能不露聲色地溜出宮去調查流落到販夫走卒手中鬼月山莊遺物。
偶爾想想怎麼利用百裡子欽這個不受寵的皇子。
說起百裡子欽……這家夥心思縝密,在皇宮藏鋒守拙,一定不簡單,還是要小心些為好。
還有他怎麼會在房間裡藏著一套宮女的衣服呢?
這不奇怪嗎?
難不成他這個皇子有什麼特殊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