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硯沒想到這次得來的技能這麼強悍。在這之前,他試著啄過堅果的硬殼,可收效甚微,每次都有種把自己嘴巴磕掉的痛感。
可自打他從啄木鳥那裡“偷師”學到了啄擊的本領之後,居然三秒鐘不到,就把堅果外殼連帶裡邊的果仁兒一起給啄爆了。
看著那炸了一地的果殼和果屑,祁硯尷尬地左右瞧瞧,發現沒有人在注意著自己,便偷偷地把啄成碎末的榛果仁撿進嘴裡吃掉了,然後把外殼扔進了草叢,給其它的植物當肥料。
不過,第一次的啄擊雖然以失敗告終,但祁硯確認了一點:自己已經習得啄木鳥的快速啄擊技能,並且威力可見一斑。他看著司冬墨口袋裡裝得滿滿的堅果,又忍不住躍躍欲試了。
祁硯從袋子裡麵拖出一個杏仁。前世為人的時候他家裡也賣過堅果類的小零食,但大多都是剝好殼之後精加工的熟製品,此番見到完全野生的杏仁,他必須自己動手給它開殼。
話不多說,祁硯將杏仁擺放在自己麵前,小心翼翼地調整著角度,然後——
篤篤篤!
果殼被從薄弱的缺口處擊破,力道掌握得恰到好處,整個外殼碎裂開來,露出裡邊的淺色果仁。
祁硯啄了果仁放在嘴裡嘗嘗。野生的杏仁兒其實沒有加工後的熟製品好吃,但味道也算不錯。
吧唧吧唧幾下,他吃掉了杏仁,又用啄木鳥的秘技如法炮製,很快就剝了幾個其它類型的堅果,然後小心地捧著剝出的果仁,向著正在生火煮魚的司冬墨跑去。
男人正把剛剛料理好的野魚下鍋,然後在湯水裡攪拌著。正等著煮湯,忽然感覺到小腿處傳來一陣絨絨的麻癢感。他低下頭,正對上一雙淺碧色的大眼睛。
“咕嘰。”鳥兒將堅果捧在翅膀裡,向上舉起。
司冬墨眨眨眼睛:“小紅,這是給我吃的麼?”
鳥兒點點頭。他便不客氣地從翅膀中拿起了果仁,表情有些驚訝:“都剝好殼了?動作挺快的。”
鳥兒得意地晃了晃小身子,身上的絨毛可愛地抖動起來。
為了表明自己真的能快速剝殼,祁硯又從袋子裡拖出了一隻完整的堅果,當著男人的麵“篤篤篤”了幾下,那堅硬的外殼立刻就在鳥喙的撻伐下化成了碎片。
男人目不轉睛地盯著祁硯的舉動。他看到小鳥順利靈巧地剝殼,忽然微微蹙起眉頭,若有所思。
不過,表情的變化隻是一瞬間。在鳥兒驕傲地舉起現剝好的堅果仁、“咕嘰咕嘰”地歡叫的時候,他微笑著接過了果仁,將它分給自己的其他同行者。
甚至還靈光一現,在煮沸的魚湯當中丟下了幾個堅果仁,作為鮮魚的調味品。
魚湯煮得差不離之後,山林裡夜幕降臨。鳥叫聲漸漸稀少了下去,各式各樣的蟲鳴聲如同交響樂一般,在森林之中此起彼伏地上演。
從小溪裡捕到的小魚是祁硯沒有吃過的品種,不過就像他在江上漂流時捉到的魚那樣,都充滿了一股大自然的野生滋味。而祁硯私心地認為,魚湯中點綴的那幾個堅果,是這道“野味”的點睛之筆。
吃過晚飯,他們就在林子裡支起了簡易的帳篷,在帳篷周圍生起了火堆,用以防禦野獸可能的突然襲擊。令祁硯驚喜的是,司冬墨把專給他做的棉布鳥窩也一並帶了出來。他把鳥窩鋪在自己身邊的草地上,再把小鳥放進去。
不遠處柴堆裡閃爍著火光,讓司冬墨的身體在側麵投下陰影。望著男人閉上眼睛的俊朗睡顏,“咕咕”,祁硯低低地說了聲晚安,便肚皮朝上,仰躺著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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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硯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鳥窩居然正在懸空“漂移”。往周圍看看,他發覺現在已是次日清晨,而進山的人們已經從昨夜露宿的地方出發。他此刻正被男人連鳥窩一起放在背上的口袋裡,向著更深的大山裡走去。
接下來的兩三天,他們一直都在山中采集各種各樣的野物,包括樹果、堅果、草藥、野菜等等。直至最後,采到的貨物裝滿了整整一車,每個人的大口袋裡也裝得滿滿,他們開始往回打轉。
“哎,這次的運氣可真是好,什麼野獸都沒有碰到,而且像什麼瘴氣啊,馬蜂窩啊,鬼打牆啊之類的玩意兒也一個都沒有遇上。”阿財邊走邊啃著一個樹果,發出響亮的吧唧聲。
聽了他這話,阿進笑道:“你這破小子,沒遇上還不好?你剛才說的那幾樣,隨便碰著一個,咱們都夠嗆。”
話音未落,從前邊的草叢裡,一個白色的身影突然一閃而過。視力最好的阿財立刻捕捉到那個移動的光影,轉身追了上去。
“喂!你小子,又跑到哪裡去?”
阿財邊往那個白影子身後追趕,邊叫道:“阿進哥,剛才那是個人參娃娃,山裡難得一見的大寶貝!快快快,機不可失,快跟我上去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