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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鐸也看到自己會客廳的玻璃窗碎了,而屋外那個男人瘋狗般,睜著他猩紅的眼眸,裂開滿是尖牙與鮮血的嘴,向他衝過來。
【啊,差點被嚇死!】
【這還是人嗎?被他咬上一口,都要成篩子了吧?】
【等等,1083大佬怎麼不躲?!】
是的,紀鐸沒有躲避,他如誘餌般安然坐在原處,仍舊是那一抹銀色的身影,從不知的地方攀爬而來。
瞬間,隻是瞬間!便亮出銀白的長匕首“哢嚓”一聲,從喉嚨處刺出,貫穿了了那男人的頭,然後又被整個剜下。
男人的身體像破布娃娃一樣,撲通掉到了地上,那頭顱卻打著滾咕嚕咕嚕咕嚕,直到滾到了紀鐸的腳邊。
紀鐸這時候才發現,那頭居然並不是真的,而是用一截白色的軟木製成的,上麵惟妙惟肖的雕刻,繪畫出了五官。
“很吃驚吧?”E先生的聲音又恢複了平靜,遺像中開合著嘴說道,“但我當時看到的也是這樣的。”
“那並不是我真正的仆人,而是一截木頭製成的,被吊在會客廳上方的陽台外,隻不過黑暗給了它最好的偽裝,在恐懼之下我並沒有認出罷了。”
“這時候我的仆人們也來了,他們告訴我是我的長子,將他們叫去了書房,所以才沒能及時趕來。”
“你一定認為這隻不過是個惡作劇吧?”E先生長長地舒了口氣最後說道。
“以您長子的惡趣味,我想恐怕不是。”紀鐸挑挑眉,坐在在小搖椅上與他對視著,偶爾垂眸看著地上那顆白色軟木做成的頭顱。
“確實……我竟然不如一個外人了解他,”E先生自嘲地笑笑,聲音更加低沉了:“從那晚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那個仆人,直到三天之後,有人發現他被吊死在了柴房的木梁上。”
“他真的死了!是誰殺了他的?”E先生像是在問著,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但他們之間好像都已經知道了答案。
“還有還有許多次,都是在這小會客廳中……”E先生沉默了半天後,終於又開口說道。
“有時候是小書架上開始傳來聲音,有時候是沙發裡開始沙沙作響,有時候又僅僅是地毯下……”
不安浮動在房間中的每一處,每一處都仿佛暗藏著殺機,都仿佛充滿著長子存在的痕跡。
銀珀的身影出現得越來越頻繁,他不斷的穿梭在房間當中——推翻書架、刺穿沙發、掀開地毯,每一處危機在還未爆發的時候,就已經被他乾淨利落地解決掉了。
紀鐸看似談話般,輕鬆的引導著E先生說出一處又一處長子的陷阱,而銀珀也完美的配合著他。
房屋中變得一片狼藉,可是長子本身卻始終沒有出現過,殺掉他的那一把□□也始終沒有出現過。
“這一切都是我的長子做的,”E先生說道,“你看他就是那樣的,想要殺死我,但每一次每一次,我都抓不住他任何把柄,他好似隻是一個頑劣的孩子在對自己的父親惡作劇。”
“你兒子的惡作劇可看起來有點兒太嚴重了。”紀鐸冷笑著說道。
房間裡最後那盞落地燈“啪”的一聲碎掉了,整個房間陷入了黑暗,而原本放置落地燈處則成了黑暗最為濃重的地方。
“我最後一次來到會客廳時,”E先生與自己長子的鬥爭,終於接近的尾聲,“也是坐在這把小搖椅上,那盞燈也是突然就關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