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爸爸扶起男人問道:“同誌是哪兒的人?知道離這裡最近的公安局是哪個不?”一邊說一邊兒幫著凍得哆哆嗦嗦的男人披好身上的毯子。
男人趕緊老實巴交的答道:“這位領導同誌好,我是黃旗屯鎮下邊兒的白鶴村的村民曹四喜,我家就在這功德橋下檻兒十裡處,離這裡最近的公安局就是鎮公安局了,往前走,進了鎮就能看到。”
喬爸爸道:“不用叫我領導,我姓喬,你直接叫我喬同誌就行,對了,我看你說道這橋的時候似乎很難過,這橋還有什麼說頭嗎?”
男人神情悲傷中帶著思念的道:“我們家一直子嗣艱難,我父母眼看著要到了四十歲了,還一直沒有孩子,得高人指點,說是需要多做善事,拿功德換子嗣。”
說到這兒,猛然想起來現在正各處打擊封建迷信,趕緊看了一眼喬爸爸跟藍小魚。
喬爸爸笑道:“不過是個故事,這麼久遠了,誰還去追究這些,不管是因為什麼,確實是造福鄉裡,為百姓做了好事兒。”
曹四喜趕緊點頭道:“對對對,喬同誌說的對,就是為了給百姓做好事兒,不是要搞封建迷信。”
喬爸爸道:“也就是說,這橋是你父母出資建的?”
曹四喜點頭道:“說來,這橋也是救了我們一家三口,當時我父母求子心切,幾乎是把家底兒都掏空了,建起來的這座橋,以至於後來清算定成分的時候,我們家就是中農。”
喬爸爸道:“好人有好報。”建造一座橋後,資產還能評定到中農,那曹家之前怕是真的有些家底兒的,一但被定義成地主或資本家,曹家就真的產了。
曹四喜心有戚戚的道:“可不是嗎。”看著眼前這座父母為了自己建造的橋,然後道:“我今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就是覺著自己怕是不行了,稀裡糊塗的,就想到這裡看一眼。”
見曹四喜這會兒平靜多了,不再打心裡因為恐懼而哆嗦,喬爸爸道:“咱們走吧,先去報案再說。”
幾人腳程不慢,20分鐘後,來到了鎮上的黃旗屯公安局,一路上有不少人因為曹四喜披著毛毯看向他們,也有人認出來曹四喜的,就問他這是怎麼了。
曹四喜還是挺聰明的,沒說自己被人下毒,省得傳出去打草驚蛇,這鎮子就這麼屁大點兒的地方,他們村兒也離鎮子不遠,誰知道到底是誰要害了他們家?
他就說自己又犯病了,差點兒死了,正好被路過的兩個同誌給救了,大家先是唏噓,繼而又不解,被救了你不回家上鎮子上乾什麼?
再看看他走的方向,這也不是鎮醫院的方向啊,這是去公安局?於是,大家不約而同的跟了上去。
同時,大家也看了救了曹四喜的喬爸爸跟藍小魚,這男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身上的上位者氣息太重了,這姑娘也好看,白白淨淨的,五官精致,一看就是好人家嬌養的姑娘。
有些人當即就起了心思,這要是能娶回來這麼個姑娘,就算天天跟祖宗似的打板供起來也合適啊,就憑這姑娘的一身行頭,那陪嫁還能少了?
當即就有不少大媽過來問喬爸爸,你閨女多大了?找沒找婆家,我家小子/侄子......baba。
喬爸爸被吵得頭皮發麻,趕緊道:“諸位不用說了,這是我兒媳婦兒,兩家都是會麵了的,你們就不用惦記了。”
這邊兒的會親家就跟南方的定親差不多,北方早前是沒有定親一說的,會親家就代表了雙方家長的態度,這事兒基本就定下了,隻等兩家孩子夠年齡了,就舉辦婚禮,現在多了一項扯證。
這些大媽大嫂們一聽兩人是公媳關係,就隻能一邊兒搖頭可惜一邊兒也隻能放棄,人家都會親家了,自己再去死皮賴臉的過去,不是去討嫌了嗎?
一群人呼啦啦跟著往公安局走,鎮公安局是個小二樓,正趴在欄杆上抽煙的所長看到,趕緊喊道:“乾啥玩意兒,一大堆人上這兒乾啥?都沒事兒乾啦?”
“尋思上這兒能撿到啥便宜是咋的,一個個都跟著過來?沒事兒的,趕緊該乾啥乾啥去,要不就直接留這兒,我請他吃免費的窩窩頭!”
老百姓雖然喜歡看熱鬨,但是,自古民怕官,公安這麼一嗓子下來,大家當即嚇得往後退去,但也沒有離開,就是希望自己能得到第一手消息,回去好跟人吹牛有資本。
所長將手裡剛抽了兩口的煙掐滅了,剩下的半截直接彆在了耳朵上,然後走下樓梯問道:“你們到底誰有啥事兒啊?”
說是這麼說,但眼睛直接看向了曹四喜以及喬爸爸跟藍小魚,主要是曹四喜披著個毯子,而喬爸爸跟藍小魚又看著就不是他們這小縣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