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藍小魚讓三個孩子在車上睡的,他們三個大人上樓上收拾東西,家裡的家具、碗筷兒都被砸的稀爛,不能用了,之前藍小魚從那個宋主任手裡要來的錢,足夠重新置辦了。
被褥衣服之類的,洗洗倒是還能將就,錢財早就不知道被誰給順走了,這個,等那邊兒調查完之後,應該能找回來,畢竟,當時人都沒有離開院子。
先前,秦家出事兒的時候,鄰居們躲起來沒人敢幫忙,劉穎能理解,但之後,這些人見秦家沒有事兒,又明顯是有大靠山,加上秦宣還是廠長,再想上來緩和巴結,劉穎自然是不會再深交的。
不過,劉穎倒也沒多說什麼,隻是表情淡淡的,畢竟,還是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也沒必要搞得太僵。
劉穎拿著藍小魚給的學校電話號給工大校長打電話之後,回來告訴藍小魚,學校那邊兒,決定作為補償,用之前的讀書名額,給劉穎換一個工作指標,之後會有人送來通知。
本來,劉穎是不想要的,但後來想,自己有份工作,也能減輕家裡的生活負擔,兩個孩子越來越大,以後讀書什麼的,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也就答應了。
秦宣是第三天才回來的,事情基本已經定下來了,花市被牽連的乾部實在不少,甚至還有一位川省的副省長。
最讓秦宣氣憤的是,他沒想到,他這次被人這麼陷害,原因竟然是他擋了彆人向國外偷賣新型鋼材的路。
秦宣因傷退伍之後,組織上非常信任他,所以直接讓他空降成了這邊兒鑄鋼廠的廠長,生產的就是藍小魚他們研究出來的某種新型特殊鋼。
他在這裡的主要作用就是代表軍方鎮壓那些打配料主意的人,同時保護那幾位研究所的配料人員。
其實,那些人根本沒跟秦宣怎麼接觸,一個是,秦宣頂多算是將字兒認全了,那些高端的東西,他根本整不明白,怕自己過去給人家添亂。
再一個也是避嫌,更何況,那些科研所的配料員,每天都是一隊士兵陪同進入材料室,一整天幾乎都不出來,那裡直接配備上下水,三餐都是統一安排,專人送飯。
工作結束之後,這些人才換衣服坐專車回去休息,出入絕對不能帶一張紙,也不能隨意跟其他人說話。
所以,敵特雖然知道,花市鑄鋼廠生產一種特殊鋼,但也沒想著能整到資料,他們是想要拿些材料回去分析。
以前,這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不管是哪個廠子,對於工人拿回家點兒邊角餘料,做個小玩意兒家用,那都不是問題,畢竟,水至清則無魚嘛。
秦宣之前的工作,讓他特彆小心謹慎,他死抓生產,對每天生產出來的鋼材心裡都有數,普通的那邊兒,邊角料他也不太管,隻要不超出誤差值就行。
但新型鋼材這邊兒的生產車間,他幾乎每天下班後都會核對一下,而且,這新型鋼材屬於那種特殊鋼材,密度特彆高,普通機器,在它成型後,根本不能隨意切割。
敵特們的鼻子都是特彆靈的,立馬知道,這怕是要用於軍事上的,就給允諾了特彆高的價錢,要一根新型鋼材。
秦宣的謹慎就成了他們發財的擋路石,想要抓秦宣工作上的把柄根本做不到,他每天都會仔細核對,一點兒錯漏都會找到。
而且,他堅決不收受賄賂,哪怕是一塊兒豆腐,他接了都會立馬還回去相等或者稍高的東西,同時會將誰送來了什麼東西,自己回了什麼東西記錄的清清楚楚,讓人一點兒把柄抓不住。
想要將一些東西送到秦宣的辦公室或者書房什麼的,那就更不可能了,因為,但凡有人曾經悄悄到過他的辦公區域動過他的東西,他都能快速發現。
最後無奈,隻能將主意打到兩個孩子的身上,利用兩兄弟將這個事情辦成。
小孩子玩鬨,大人一般不會太在意,還有就是,秦家也沒有什麼真正的書房,總共就那麼屁大點兒的地方,所謂書房就是一家四口看書學習的餐廳。
雞毛信的遊戲,在這時候也非常流行,各地的遊戲規則稍微不同,但主要的意思就是,找一根不知道從誰家大公雞屁股後麵拔下來的毛,插在事先準備好的道具紙條或書信上,代替雞毛信,然後讓做小八、路的孩子,突破其他孩子的圍追堵截,將信放到說好的指定位置。
一般人是真的想不到,竟然會有人,利用小孩子這個簡單的遊戲,去給彆人下套,但這在這個刑偵手段並不發達的年代,真的不好解釋清楚。
不過,這次,那些人是真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不僅這些人,已經全都被抄家,秦宣之所以跟著忙活了三天,是因為他還順便幫著指揮將這邊兒敵特的一條暗線直接給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