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十一月, 天氣已經低了很多。
紀攬月退出微光,曲晴就自動接任了隊長一職,帶著其他人繼續活動。
她也很懵逼, 不明白怎麼突然間就變成了這樣。
連寒鬆和毋惜雪、閔清妍倒是聯係過紀攬月, 不過她們跟紀攬月並非無話不談的好友, 隻不過相對來說關係近一點罷了。
雖然挺疑惑為何紀攬月會一反常態斤斤計較起來,但娛樂圈這種地方,刨根究底也實在是沒必要。
隨口聊兩句,話題就又扯得天南海北了。
反正這團早晚要散, 人與人之間熟悉些就是。
掛了電話後,紀攬月突然發現, 她好像沒有朋友。
以前也沒有, 現在還是沒有。
她參加活動的時候, 見過有些藝人關係很好。大部分隻是見麵寒暄,少數是打心眼裡的親昵。
紀攬月出神地望著窗外。
好像, 曲晴也有好朋友。
剛到這裡的時候,對於劇情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憤怒。後來時間久了,就消散了。
大概是從選秀時期第一次排名那一刻, 翟孟宣布了“紀攬月”這個名字, 心裡那股憋悶就減弱了許多。
隨著後來的發展, 逐漸減少, 直到消失。
思維發散到這裡, 紀攬月呢喃道:“劇情好像已經不在了。”
該挖的坑沒挖, 該搗的亂沒做,她甚至很久沒見過那個男的了。
“名字都忘了。”紀攬月發現自己想不起來男主叫什麼了。
曲晴倒是見得不少,畢竟有團體活動。
但可能是因為女主本身具備的品質,曲晴並不是一個會讓人厭煩的。相反, 她對陌生人而言,親切程度很高。
有時候機緣就是這麼巧妙,不去接觸,就好像這個世界上沒了那些人。
窗外是江景,襯著夜色,燈火闌珊,水麵粼粼。
紀攬月把手機扔向一邊,落在厚實的地毯上,發出來了“咚”的聲響。
她赤著腳向前走去,站在了落地窗前。
外麵有些冷,玻璃是涼的,離得近了,就會感覺到寒意。
一百多米的高度,往下看的時候,人太渺小了。
浩瀚天地間,什麼都是渺小的。
她情緒突然上來了。
孤寂、想念、離思、回憶,還有喜歡、感謝、喜悅。
像是數九寒天泡溫泉,邊緣是雪,頂上是冰淩。
但身心是暖的,人是暖的。
就這樣呆滯了幾分鐘,驀地,紀攬月突然回過神來。
她轉身就跑,朝著書房而去,翻出來了紙筆,迅速地記下一段旋律。
摻著五線譜和宮商角徵羽的混合印記,就這樣落在了雪白的紙上。
黑色點點,如墨如星,勾勒出了紀攬月的心緒。
半晌後,她停了下來,看著麵前的紙張,望了許久。
·
解約的事情鬨得紛紛揚揚,杜仲最近忙得腳不沾地,雖然有律師的幫忙,但還有很多事情是他這個業內人士需要去親自處理的。
微光的九人團變作了八人團,團粉們情緒波動劇烈。
有一部分人是很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她們覺得紀攬月這是一種背叛的行為;
有些人則是痛心疾首,覺得自己看錯了人。
不過個人的感受和看法都是不一樣的,喜歡或者變成討厭都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月光們興奮極了,她們覺得這是一個好兆頭,以後紀攬月solo將發展得很好。
你看,我女兒退團,資源立馬就更上一層樓,這說明什麼呢?
說明是你們這個小破團耽誤了我們家女兒。
有這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
而杜仲則發現,微光不止是限製了紀攬月的發展,還對大小姐的生活水平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具體表現在拉低她生活檔次方麵。
跟著微光活動的時候,因為是團體行程,有不少的工作人員,所以總會泄露航班信息、住宿地址等情況。
有些粉絲會來送機、接機,這倒也沒什麼,但關鍵是,還有一些私生粉會跟到酒店裡麵。
這件事情攔了很多次都沒有辦法根絕,杜仲也很苦惱。
但幸虧紀攬月有保鏢跟著,她的安全倒是沒有問題。
平時的話,頭等艙、酒店最好的套房……就算公司不做人,紀攬月的助理也會去接洽好,哪怕自己掏腰包也要給補上。
杜仲以為這就算不錯了,卻沒想到,當大小姐一個人趕行程的時候,一切都截然不同。
解約後的第一個單人通告,是去跟電影導演開劇本圍讀會,要趕赴南邊的一個城市。
他本來要吩咐助理訂機票,卻沒有想到,Linda那邊派來的四個助理之一,跟他講已經申請好航線,直接到機場就行,時間段內都可以起飛。
杜仲整個人都驚了。
他哪裡見過在娛樂圈裡用私人飛機去跑行程的明星呢?這種東西難道不是富豪富二代專屬嗎?
一套私人飛機下來,這得燒多少錢啊?
他整個人癲狂了。
紀攬月不知道他為何會是這樣的神情,但覺得很稀奇。
杜仲拐過來跟她感歎:“看你以前那樣的待遇,真的是委屈你了。”
紀攬月:“……”
其實也不算委屈,她是一個從落後科技的古代過來的幽魂,在這裡見到什麼都覺得很好。
如果不是有另一個紀攬月的全部記憶,她絕對不會適應這個高度進化的時代。
最起碼,不會一點馬腳都不露,在短時間內就融入進來了。
至於什麼私人飛機、高端晚宴,記憶裡倒是有,可那也不是親自經曆的,總是隔著些什麼。
所以,紀攬月也就沒提什麼很高的要求。
剛到的時候,電梯都讓她驚詫不已了,汽車簡直是神的造物。更彆說飛機高鐵,還有那琳琅滿目的食物。
紀長風他們倒是覺得紀攬月太委屈,外出不方便,隻不過紀攬月樂意,他們也就沒提。
總不能因為關心而去溺愛吧?
她總歸是要找到自己的人生追求,去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
為她做好保護即可,過分的不該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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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攬月的私人飛機是淺黃色的機身,紀長風去年送給妹妹的生日禮物。
不算小,帶著她的經紀人助理保鏢等人進去,綽綽有餘,很是寬敞。
班組待命,紀攬月她們上來後,還有兩位空姐在等待。
杜仲:“嗚嗚嗚月月,我真的沒想到我居然還有這麼一天!”
說實話,他不是沒坐過私人飛機,也蹭過幾次。身為星朗經紀人一哥,杜仲賺的錢很多。
但能掏出來一千萬,和隨手拿出來一千萬,這是不一樣的。
紀攬月是後者。
杜仲……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裡買完房子,他連前者都不是了。
紀攬月:“……”
她甚少聽見杜仲這樣喊自己,一時間還有點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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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伐》講述的是一個關於戰場的故事,江山美人。
但美人不是廢物花瓶,而是能在沙場上與男主對打的那種。
女主本是一國公主,但國內主君昏聵,官僚**,文官貪婪,武官求和。男主兵臨城下之際,偌大一國家,居然沒有挺直脊梁的人。
女主帶兵上了戰場,後麵,糧草受限,主君以她親生母親的性命威脅這位戰功赫赫的公主,皇子總覺得她要搶了自己的繼承權,也多有不滿。
到了最後,一戰未敗,後方倒是送了白旗。
女主趕回宮時,母親殞命,自己被剝奪了所有的職權,連忠心耿耿的手下都儘皆而亡。
她悲痛不已,卻還要看著降書上多了一條“送公主入京”的內容。
鐵蹄踏入她國家的那個男人,居然要娶她。
誰都知道,這是羞辱。但這群人答應了。
他們以國家大義來威脅這位公主,舌槍唇劍,對向的是國內唯一一個鐵骨錚錚的人。
一群沒有大義的人,偏偏個個堂而皇之,裝出來一副高義的模樣。
女主嗤笑,接下了這東西。
成婚那日,殷紅嫁衣下,是她握緊匕首的手。她冷靜一如往昔,刺出去的那動作乾脆利落,與她往日在戰場上斬殺敵首時一樣。
男主沒死。
女主下獄,被殘存的手下劫了出來,卻半路遇見了追兵。
女主不跑了,從地上撿了劍,與男主最後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