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伯伯,你們查出來這條地下水源頭是那條江河了嗎?”
沉默半晌後,幺幺壓下情緒看了過來。
而她之所以這麼問,當然也是有緣由的,老道士教過她,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龍族是天生執掌江河的主宰,他們能控萬水,即便是天地誕生的湖泊之主,多數也是龍型。
因此,反過來也能推斷出,有龍的河流絕對不會籍籍無名,比如長江、黃河之主。
它們河水自昆侖而來,又有直通的入海口,餘下的江河湖泊都需要彙入支流中才能入海,是真正的上古四瀆,也是天下共尊的水係,而剩下兩位是濟水與淮河。
眼下這條地下河源頭,自然比不上這四位,但絕對不會普通,幺幺得弄清楚對手的來曆。
畢竟要是河伯、江君這類的龍族,它們承載人族的大氣運,又有大功德加身,幺幺能打過,但也不能動手。
“您真是厲害,直接問到關鍵了。”
“這條河追溯源頭後,我們查清了它乃是淮河中的四條支流之一--沂河。”
陳秋實聞言忍不住心頭的驚訝,他本來就沒打算隱瞞,這下提及後也就直接把地下河的源頭說了出來。
其實,他身為特彆行動組的負責人,對於上古四瀆的傳說,心中早有數。
後來因為國家版圖變動,應上層要求不得不截斷淮河的海口,兩大水係在此期間還打了起來。
淮河水君不敵黃河水君,入海口被其與長江瓜分,這也讓其從上古四瀆,真正成為長江、黃河的支流。
當然,同樣身為四瀆之一的濟水,也是這樣的下場。
不過,濟水乃是君子之河,國家出麵祭祀,又有兩大水係水君出麵開導,合並得頗為風平浪靜。
反倒是淮河,鼎盛時期並不弱於黃河、長江,脾性又頗為急衝,這才有了衝突。
這其實也很正常,畢竟天下水係對入海口之爭,素來是根本之爭,斷送掉後者,等同於失去大半的權柄和功德。
後來淮河水君戰敗主乾並入長江、黃河,其水君更是數百年閉關不出,似乎是覺得顏麵儘失了。
而其下三大支流,也跟著很快改換門庭,唯獨沂河例外,那是因為它是淮河水君,自虛無中孕養出來的。
換做人族的話說,淮河水君就是它的親生父母,生身“父母”受此屈辱,它難掩平憤。
於是,便以沂河周遭百姓為人質,要求黃河、長江歸還淮河入海口,否則就興水覆滅兩岸百姓。
不說此舉有違天和,當初黃河、長江合並入海口,也非為了私心,而是淮河下遊泥沙淤積,地勢變易改成地上懸河,導致淮河無法回流,通航之力名存實亡。
為了能造福人族,改善淮河的局麵,它們才出此下策,所以與其說是淮河歸入長江,還不如說是“引江濟淮”。
奈何沂河水君認死理,並不接受黃河、長江的解釋,而權柄易改,本就不是朝夕之事。
甚至可以說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沂河水君屢教不改,兩大水君為了兩岸生靈,不得不強行出手鎮壓沂河水君。
“沂河龍軀被肢解,有河伯的封印在,正常來說它是不可能重新出世的,也不知道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變故。”
“當然,現在沒必要糾結這個,因為它是真的出來了。”
陳秋實語氣有些顫抖,要知道沂河性子就'霸道',又被封印這麼多年,隻怕早就怨氣衝天,弄不好會大肆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