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落從上麵下來, 看到時墨坐在沙發上, 無所事事用手指勾著手上的青花瓷水杯。
她纖細又白皙的手指微微略過冰冷的樓梯, 高跟鞋踩在木質的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動。沙發上的男人明顯察覺到了後方動靜, 回頭望來,程落發現他眸中閃過微光,然後再也聽不到時墨心聲。
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美到一片空白。
呆滯隻是瞬間的事兒,時墨清清嗓子起身, 矜貴清冷的男人在程落麵前突然手足無措, 略紅的耳垂像是陷入情竇初開時的毛頭小子。
程落覺得好笑,在他麵前止步,稍稍抬眸, 眼尾暈著柔情萬種。
“好看嗎?”
時墨停頓幾秒,說:“好看。”
聲音都在抖, 垂著眼瞼,遮著眼眸,緊張忐忑的不成樣子。
時墨沒談過戀愛,認真點說除了拍戲外,私下連女孩子的小手都沒牽過,這輩子唯一一次動心還是四年前,那是對頒獎台上的程落。後來那股細微的感覺被他掩藏心底。
此時此刻, 看著近在咫尺的她,那種原本埋藏於心的欲望突然蘇醒, 毫無預兆增長成龐然大物,讓他不由恐懼又期待著。
程落眸光忽的淡了, 雙唇微碰,輕輕道:“你對我一見鐘情?”
時墨愣怔,猛然意識到程落能聽懂他心裡話,當下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正當時墨斟酌如何開口時,程落又笑了,“那你當時為什麼不和我說?”
“因為……”
“如果你當時和我說了,說不定……”
話音至此,她眼眸中的蒼涼更加濃鬱。
時墨心疼了一下,緊抿著唇陷入緘默。
“傻瓜。”程落挽上時墨臂彎,“走吧,我好久沒參加過宴會了。”
“嗯。”
*
目送著黑色保姆車遠離的身影,左右護法綿綿和羊羊齊齊看向正中的旋風。
綿綿:“老大,什麼想法。”
旋風鼻孔擴大,眼睛眯起,頗有世外高狗的神態韻味。
“主人一般不上野男人的車的。”
半窩在它頭頂的儲備糧哼了聲:“時墨哥來過好幾次了,不算野男人。”
“不準叫他哥,隻有我才是你哥。”
儲備糧斟酌道:“那……爺爺?”
旋風點頭:“闊以。”
綿綿羊羊:“……“
#這輩分跨越還能再這大一點嗎?”
“看主人穿那麼好看,萬一有人對他圖謀不軌怎麼辦。”
綿綿垂著頭,滿不在乎說:“沒事兒,主人吹個口哨就能叫來五百個莽漢。”
“胡說!我們主人那麼弱小,”
“……”
“………………”
綿綿羊羊和儲備糧都驚了。
弱小……
它是認真的嗎?
像是打定什麼主意一樣,旋風猛然站了起來,在它頭頂的儲備糧一個不穩,翻滾幾圈到了綿綿身邊,綿綿眼睛一亮,張嘴就準備咬上儲備糧屁股。
儲備糧菊花一緊,一個悠長的空氣□□脫肛而出。
儲備糧舒了口氣,“舒服,剛才在大哥頭頂,一直沒好意思放。”
旋風:“好兄弟。”
綿綿:“……”
羊羊:活該,讓你惦記豬屁股。
“我不太放心。”旋風晃晃尾巴,“容我跟去看看,森林之家就交給二位了。”
說完,旋風聞著味道追了出去。
旋風一走,儲備糧就感覺身邊傳來濃鬱的殺氣,它咕嚕聲吞咽口唾沫,邁著兩條小短腿兒跟了出去。
綿綿和羊羊麵麵相覷,最終耷拉著腦袋閉上了眼。
森林之家距離晚宴會場有些距離,旋風和儲備糧走走停停,下午才出了那片荒野。
身為德國牧羊犬,旋風體力自然是沒的說的,跑了這麼遠的路,除了有點口渴外,依舊像條沒事兒狗,精神勁兒十足。
儲備糧就慘了,它的四條小短腿兒打著戰,又渴又餓如同廢豬。
“瞧你那點出息,我還以為你是豬豬俠,結果你是佩奇。”旋風走在前頭,毫不客氣吐槽著。
儲備糧委屈巴巴:“我本來就叫佩奇。”
“你彆胡扯,你不是叫儲備糧嗎,改啥都不能改名兒,這是一輩子的事兒。”
儲備糧:“……”
她真的叫佩奇。
哪個短命的想要自己當一輩子儲備糧呀。
儲備糧也沒力氣反駁,癱軟在土地上一動不動。
旋風走過來給它遮住太陽,居高臨下看著儲備糧:“所以你跟過來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