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於李豬兒而言，這不過是一樁豪賭罷了。
他一個太監，光腳的自然是不怕穿鞋的，賭輸了的話，無非就是賠上自己的這條賤命。
所以當中書侍郎嚴莊找到他的時候，兩人幾乎是一拍即合。
嚴莊原以為要苦口婆心勸解一下，卻沒有想到李豬兒竟然會如此爽快就答應下來了。
李豬兒看著嚴莊，輕聲問道。
“嚴大人，你身上的傷可好了？”
伸手將一罐藥膏遞到了他的手上。
“這藥膏治療鞭笞的傷口很有效果。”
聞言，嚴莊身子稍微一怔，背後鞭笞留下來的傷口隱隱作痛。
結果那罐藥膏，淺笑著開口。
“看來你也是沒少挨鞭子了。”
看來他如此痛快答應下來的原因找到了。
安祿山的寢殿之中，他身上的肉直接攤在床上，光是呼吸聲都能震天響。
自從範陽起兵那日起，安祿山便患上了眼疾，即便是找遍了無數個醫生，依舊無法醫治。
一直到起兵一年多，他的雙眼便徹底瞎了。
不僅如此，他身上還長了很多疥瘡，甚至出現了潰爛的現象。
即便是禦醫也是對此束手無策，身體上的痛苦，也導致了他性格開始異常的暴躁。
而這種暴躁無處宣泄，隻能是朝著身邊的人無能狂怒。
尤其是在他身邊伺候的李豬兒，挨鞭子和杖責的次數最多。
其次便是嚴莊，雖然跟著安祿山**，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
嚴莊確實是個精明強乾之人，在安祿山身邊也算是鞍前馬後，不論是軍務還是政務他都處理得很好。
即便是這樣的人，依舊沒能逃脫出安祿山的鞭笞。
內心的絕望像是一顆漩渦，將其吞噬。
由於雙眼失明，導致他異常沒有安全感。
以至於他身體終日困乏疲憊，渾渾噩噩之間，才算是睡了過去。
大殿之中值夜的侍女也是昏昏欲睡，三人的身影閃現進來，將侍女打昏帶了出去。
三人手持**，一步步朝著寢殿之中那張大床一步步走著。
或許是由於緊張，手心裡冒出密密的汗珠。
當李豬兒挑開圍在床榻上的帷幔之後，看著攤在床上隻剩下一攤肉的安祿山。
眸子裡閃爍著濃濃的恨意，這一天他已經等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