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燕淮給沈婉兮的承諾是,以後他會和她風雨共濟,不再隱瞞,不再放棄她。
如果未來她哪怕出現了一丁點被他放棄的感覺,她都可以隨時提出離婚,她都可以隨時放棄他。
婚前協議上標明的是倘若離婚,周燕淮的一切都歸沈婉兮所有,他用他的全部身家求她的原諒、和取她的信任。
沈婉兮沒有再冷漠下去的任何理由,她在日出時分,隻有他們兩人所在的天地裡,點頭相應:“那你哭一個,我就答應。”
周燕淮:“???”
周燕淮正求婚呢,誰知沈婉兮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周燕淮哭笑不得:“給個麵子,感動溫馨一下?”
沈婉兮搖頭:“不給麵子,你曾經讓我哭好多回,我還說過要把你虐哭來著……”
沈婉兮還胃脹著呢,也不忘在周燕淮求婚的時候為難他。
周燕淮方才醞釀出來的情緒都已經散了一大半了。
沈婉兮有辦法治他,紅著眼眶濕著眼睛說:“我自己一個人退房租,一個人把我們倆養的三隻貓送給彆人了,我還自己找搬家公司把買的床搬出去,我想到你把我扔了,我就坐在家門口哭,你個王八蛋,你不知道我一個人多難受,我從來沒受過那麼大的委屈。而且那個時候我都沒有妹妹了,你也不要我了……”
周燕淮眼眶已逐漸濕潤,擁著沈婉兮入懷,迭聲抱歉,迭聲哄她。
曾經是他錯了,不會再重蹈覆轍,不會再讓她受一點點委屈。
沈婉兮邊哭訴著,邊抬頭偷看周燕淮,看到周燕淮臉上的淚痕,她終於滿意。
靠在他懷裡,她輕聲說:“好吧,仙女姐姐願意嫁給你。”
山頂的第一縷陽光落在兩人臉上,晨曦映得人臉泛紅,紅出了幸福光暈。
日升朝陽掛在天空,撥開白茫茫晨霧,林蔭裡風吹樹葉嘩聲響,葉子的清香飛入鼻間,風兒掀開一幕幕有關他與她共度的未來。
*
沈婉兮在周燕淮的懷裡醒來,她的腦門頂著他的下巴,睜開眼看到的就是他性感的喉結。
他喉結上有她吮出的小草莓,冷白肌膚與她鮮豔的草莓有著引人食欲般的鮮明對比。
沈婉兮是那種她醒了、就非要把對方弄醒的人。
她張嘴,故意往周燕淮喉結上吹氣。
周燕淮很久沒睡得這樣沉,沈婉兮醒的時候,他當真沒醒。
是感覺到喉嚨位置有潮乎乎的熱氣後才醒來的。
周燕淮徐徐睜開眼,感覺到懷裡的女人正在饒有興致地吹他喉嚨,他胸膛震著笑了聲:“乾嘛呢?”
沈婉兮問:“要風要雨?”
周燕淮沒明白她說什麼:“嗯?”
沈婉兮推他:“問你呢,要風要雨?”
周燕淮沒玩過這遊戲,試探地說了一下:“要雨?”
他說“要雨”的話音剛落,沈婉兮就“噗”的一聲向他喉嚨噴口水,噴得周燕淮脖子上都是吐沫星子。
周燕淮愣了兩秒,然後笑出聲來,翻身壓過去,按著她耳朵問她:“你是要風要雨?嗯?”
沈婉兮剛幼稚完,輪到她要被收拾了,她就雙手捂著耳朵大笑著躲他:“你都三十歲了,不要幼稚!”
周燕淮已經琢磨明白了,大概要風就是吹風,要雨就是噴唾沫星子,他力氣大,壓著沈婉兮不放手,非要往她耳朵裡搞點什麼不可。
“隻可以你幼稚,不可以我幼稚?”
大家都是同齡人,周燕淮自然要講公平。
沈婉兮靈動的眸子一轉,忽而雙手放開耳朵,轉而去摟住他脖子,笑盈盈問:“那麼,要吻,行嗎?”
她問這句話的時候,還對周燕淮挑眉弄眼。
同時一身風情隨著她細滑的手臂向他摟來,迎麵而來的都是嫵媚。
周燕淮笑著舉起她雙手,浪漫地與她十指緊扣,高舉過她頭,傾身吻她。
*
周燕淮和沈婉兮倆人和好之前,是周燕淮被折磨的節奏。
而倆人和好之後,周燕淮大概也是真的沒想到,他仍是被折磨的那一個。
沈婉兮早上起床後,突然心血來潮,拿著把剪刀走向正在陽台做俯臥撐的周燕淮:“淮淮,既然一切從頭開始,我們從頭開始呀?”
她邊笑嗬嗬說著,剪刀邊哢嚓哢嚓剪著。
說著蹲到周燕淮身旁,拿著剪刀躍躍欲試。
周燕淮大概是當真寵沈婉兮寵到骨子裡了,他做俯臥撐的動作沒停,乾脆利落地說了倆字:“上來。”
沈婉兮樂壞了,立即趴到背上去給他剪頭發。
周燕淮體力好,此時做俯臥撐,身上還背著一個,都不喘大粗氣。
他隻是溫聲商量道:“彆剪太醜了,今天有周會,好不好?”
沈婉兮對自己有信心:“你放心,本仙女的手藝隻有天上人間才有!”
周燕淮失笑問:“天上人間酒吧嗎?”
沈婉兮用力摟他脖子:“是我們天庭!”
周燕淮被摟得喘不上來氣,寵道:“好好,是你們天庭……麻煩給我剪好一點,嗯?”
他話音未落,沈婉兮的手腕力度沒控製好,一剪子下去就給剪短了,周燕淮的一個“嗯”字拐了右拐。
沈婉兮被自己這一剪子嚇了一跳,她其實隻是想剪兩根短的當吹蒲公英來著,沒想到這一剪子剪出一個缺口!
眼見自己真乾錯事了,沈婉兮趕緊爬下來就要跑離犯罪現場。
周燕淮看見飄下來的那兩撮頭發,拽住她就拖了回來:“往哪跑?”
他禁錮著她咬牙切齒問:“你說,我一會兒還怎麼上班?”
沈婉兮看著周燕淮靠近前額的那一個缺口忍不住笑,又連忙舉雙手求饒:“這個我道歉,我這次真是手殘了,我本來想剪兩撮當蒲公英吹來著。”
周燕淮聽得挑了眉:“你說你把我當什麼吹?”
……蒲公英。
周燕淮徐徐反問:“那您這嘴是吹風機嗎?”
沈婉兮:“……”
沈婉兮反應也快,立即朝他撅起嘴:“那您要和吹風機親嘴嗎?”
和吹風機親嘴兒,虧她想得出來。
沈婉兮還來勁兒了,撅著嘴不停湊近他:“快點,要不要和吹風機親嘴?”
周燕淮瞬間笑出聲來,被她給剪掉一撮頭發,還能被吹風機獻吻,也是甚好。
周先生笑著湊近她,和婉婉小姐親嘴兒。
葉子在蕩的樹梢枝頭有鳥兒在叫,晴空與風間他們唧唧喳喳喚著。
落在枝丫的成對鳥兒像在觀望窗裡親吻的情侶,撲閃著翅膀飛開再落回,看得入迷似的不想離去。
過了好半晌,倆人才分開,臉頰紅撲撲的沈婉兮瞧著周燕淮的頭發說:“我覺得剪都還挺好看的,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