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讀信,看這含羞帶怯的模樣,應該是在讀情郎的信。
——真的絕了,寶藏直播間!
——這意境真的很妙,人麵桃花相映紅。
觀眾們都是火眼金睛,被他們猜中了。
虞棠並不隻是想當一個顏值主播,她要在直播間裡搞上一出完整的戲。
青衣女子手撐著下巴看向窗外,時而輕笑,時而嬌嗔,滿腹少女心事。
她往鏡頭外走了幾步,很快又抱著古琴出來,擺好在案桌上,便坐直了身體開始彈奏。
這個案桌是虞棠從鹹魚上淘來的,是個古風道具,當然脫離不了粗製濫造。
可是此刻直播間裡的觀眾們,已經無暇關注道具的優劣,眼睛都直勾勾地盯著她本人。
又過了片刻,一片青色紗衣蓋住鏡頭,人卻消失不見了。
——人呢?主播可不能跑了啊!
——應該是去換場了。不過主播好會啊,竟然把外麵穿的紗衣脫了嗚嗚嗚。
——我就是鏡頭,美人把她的外衣賞給我了!
——心臟驟停,我都聞到香味了,肯定是清冷那掛的!
過了大概十幾分鐘,就在直播間大片控訴直播事故時,她終於又出來了。
這一次,美人穿著一身紅嫁衣,頭戴紅蓋頭,蓮步輕移走到鏡頭。
她雙手交握,跪坐到蒲團上,靜靜地等待著,顯然是在等新郎官。
忽而她像是聽到了什麼,一把扯掉紅蓋頭,鳳冠兩側的步搖輕輕搖晃,像是晃進人的心底。
臉還是那張臉,但原本清冷的氣質,卻完全被紅色衝散,再配上嬌豔的妝容,整個人都明媚得像一朵盛放的牡丹,等著人來采擷。
她臉上的羞怯褪去,嘴唇微張,露出一抹震驚和哀傷。
甚至直接起身,抬起素手似乎想要挽留什麼,最後卻隻能抓住一團空氣,顫顫巍巍地落下。
——艾瑪,直接當新郎,美滋滋!
——美人嫁我,春宵一夜值千金,趕緊掀蓋頭吹蠟燭!
——等等,新郎官是怎麼了?死了還是要離開?
——美人你說句話啊,你不說我真的看不懂劇情!
——主播不會是公鴨嗓子吧?開播到現在一個字都沒說過。
就在有人質疑時,直播間裡響起了幽幽一聲輕歎,瞬間就讓人豎起了耳朵。
“戰場刀劍無眼,惟願於郎凱旋!”新娘子朱唇輕啟,一聲歎惋。
隻是短短一句話,卻讓人聽得沉醉。
她的嗓音清脆婉轉,柔而不媚。
——臥槽,小姐姐的聲音好好聽!
——這把好嗓子,說話都這麼好聽,要是撒起嬌來,我都不敢想象多快樂!
——美貌、體態、聲音,全方位完美,上帝到底關了哪扇窗。
——隻有我在意劇情嗎?美人成親當晚,花燭夜都沒過,新郎官就要披甲上戰場?
——預感是悲劇。
女子站起身,再次消失在鏡頭前,這回是紅蓋頭遮住了鏡頭。
——又來了又來了,這回是紅蓋頭啊啊啊!
——小姐姐貼心,特地買了薄紗款蓋頭,不然什麼都看不見了!
——臥槽,這滿屏紅色,不是白月光直播間嗎,怎麼變成鬼片現場了?
——哈哈哈哈,新來的彆怕,不會有女鬼爬出來的,真有白月光,隻是美人去換衣服了!
——敲鑼打鼓等美人!
紅紗被吹落,這回美人再出來時,渾身縞素,一身潔白喪服,發髻被白布帛纏繞,側邊插著一束白色鈴蘭花。
她抱著牌位,一步步緩緩走來。
原本靈動的雙眼,此刻空洞麻木,直勾勾地看著鏡頭,讓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她的心如死灰。
良久,她忽而流下兩行熱淚,終究是嗚咽出聲,雙手緊緊抓住牌位,似是握住救命稻草一般。
“係統,該你乾活了。”虞棠保持著哭泣的狀態,還一心二用在心底默念。
從直播開始,它就沒再吭過聲。
主要是虞棠這一招太絕了,從開播後露正臉起,就有源源不斷的觀眾湧入,直播間熱度居高不下,打賞更是數不勝數。
萬人迷係統那邊積分進賬的聲音,就從來沒停過。
原本它定下的任務,隻要讓那四個男嘉賓同時喜歡上她,就算虞棠成功。
虞棠可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男嘉賓們見到她,完全就是敬而遠之的態度。
當時它就覺得攻略難度比較大,哪怕有它從旁指點,至少也得兩個月起步。
萬萬沒想到,她隻是開了一場直播而已,甚至才進行到一半,積分已經狂飆到要超額的地步。
“係統,啞巴了啊?”虞棠見它還是不吭聲,又問了一句。
【你都不聽我的話,憑什麼要我乾!】係統抗議。
“怎麼,你沒收到積分嗎?直播開了這麼久,都多少人被釣了,你是不是出bug了?”
係統沉默片刻,嘀嘀咕咕地道:【就這點三瓜倆棗,也值得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