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泡泡小餛飩蟹殼黃、酒釀餅(1 / 2)

一日三餐 多梨 11197 字 7個月前

天才·八六()

嫩草臉皮薄。

嫩草左顧右盼。

嫩草搭桌子等飯。

夏皎現自己真是超級容易臉紅。

相比較之下, 溫崇月簡直是像分了害羞,他敢這樣對一本正經地說親嫩草,等燈關掉隻剩下氛圍燈, 也敢直接一口一個蝦餃, 無論是動口動手或者動器, 他從未對此表現出羞澀。

讓他害羞或許比讓雞跳四小天鵝還難。

難道這就是時間賦予人厚臉皮?

夏皎被溫崇月一句刺激到隻能低頭喝茶,據店主說,這是他自己親手采摘、炒好碧螺春, 雖然不若其他名貴,但勝在心意。自己嘗不出多好味道來, 就細細地酌。

飯菜需時間, 先送了小點心上來,一碟蟹殼黃——這東和螃蟹可有太大關係, 其實是一種外皮覆滿芝麻小酥餅, 兩隻鹹, 兩隻甜, 輕輕咬一口, 小酥皮都能掉出來, 又香又脆。還有一碟酒釀餅,瞧著外殼像月餅, 其實並不然,熱騰騰, 得趁熱才好吃, 涼了就風味, 夏皎選了豆沙餡,是他們自己煮、調和好味道,濃鬱蜜豆味香噴噴地鋪滿了口腔。

溫崇月不能喝酒, 他得開車,不過倒是給夏皎了一小杯。

蘇州有人家仍舊保持著自己釀酒習慣,裝在小壇子裡封起來。今天特意給夏皎這杯,就是自釀米酒。不過夏皎酒量不好,就嘗了一點點,留著肚子,等會吃螃蟹。

吃一口糕點,再嘗一口茶,夏皎舒服地歎。

“蘇州人喜歡吃這糕團,”溫崇月說,“下次該去木瀆,那邊做麻餅不錯。”

夏皎伸手摸摸自己肚子:“我覺著自己肚子大概鼓起來了。”

溫崇月麵不改色,剝了新鮮蓮子放進瓷碟中:“我想,被食物填鼓,被其他東填鼓更好。”

夏皎認為他說得很有道理。

又陸陸續續先上了其他菜肴,點清淡,多是素菜,不想遮蓋了等下嘗螃蟹鮮味。

南乳空心菜,用青椒末和鮮肉沫填充、放在一起炸茄盒,雪菜毛豆,乾煸苦瓜——夏皎吃不得苦,但這道菜還好,苦味稍淡,夏皎提筷,勉強吃了塊。

溫崇月解釋,切好苦瓜後用鹽稍稍醃一下,衝洗後放沸水中焯。

然,這樣做能減輕苦味,但也失去了吃苦瓜本身風味。

重頭戲六月黃姍姍來遲,這道螃蟹做法最簡單,用了他們自己做醬油燒,配了花雕去腥,大圓盤之中,六月黃隻隻赤油濃醬,色澤金紅。雖然蟹小,但蟹膏飽滿,肉質豐盈,殼薄脂厚,夏皎一口吃了兩隻,配上米酒,眼睛亮:“想到小蟹也這麼好吃耶。”

吃螃蟹是件麻煩事,溫崇月扯了紙巾遞給,示意擦一下唇邊汁痕。

溫崇月說:“忘了你之前教我?’苔花如米小,亦學牡丹開’。大閘蟹有大閘蟹美味,小螃蟹也有小螃蟹妙處。”

夏皎問:“那你喜歡吃大還是小?”

溫崇月說:“合適就好。”

確是合適。

夏皎想,就像婚姻呀,住處啦,工作啦……這東,溫崇月肯定優先考慮合不合適。

或許合適裡麵也能偷偷肖想一下喜歡?

喜歡能在合適裡麵占上分?

說不準,拿捏不透,就想一下,再晃晃腦袋,全部晃出去。

不管了。

夏皎貪美味,螃蟹寒涼,就算有酒暖著,也不適合多吃。好在其他素菜做味道也美,頗對胃口。

吃到一半,溫崇月朋友摘了圍裙過來,夏皎經快吃飽了,就嘗對方帶來雲片糕,安靜地聽他們聊天。

不擅長說人大多精於聆聽。

夏皎聽對方講大學時候趣事,猜測到對方多半是溫崇月大學舍友。隻是讀大學時光溫老師對夏皎來說乎是“最熟悉陌生人”,自個在腦海裡麵悄悄地將時溫崇月拚湊出來,隻是形象仍舊有許模糊,並不清晰。

就像夏皎聽對方說,才知道溫崇月大學時候還組織過團隊飛來飛去地參加比賽。

不可思議。

夏皎大學就普普通通,比起來,他們大學生活多姿多彩到猶如拍電視劇。

那是夏皎並不認識溫崇月,卻又十分符合真正他。

夏皎承認自己不太擅長做這件事,正如初中時候隻敢靜靜留意溫崇月一切,卻不敢和對方多說,哪怕僅僅是問一個問題。

來聊天敘舊老板,熱到令夏皎也乎抵抗不住,尤其是一口一個嫂子,砸下來將夏皎迷得七葷八素。對方笑稱溫崇月這是鐵樹開花頭一遭,半開玩笑地說:“想到找了個嫂子比我們都小。”

溫崇月笑斥他胡鬨。

一頓餐飯,賓主儘歡。在得知夏皎頭一回吃六月黃時候,老板還起了興致,頗為自得地為人介紹挑選六月黃訣竅,蟹鉗毛一定得是軟,褐黃色,如果是硬黑毛,彆想了,肯定是隔年小蟹;還得看腹殼凸不凸,隻有凸出來才證明蟹膏豐實……

夏皎認真聽。

雖然不知道有麼用處總之先記下來再說jpg

事實上,家中采購食材事一直由溫崇月做,畢竟他是“主廚”,大部分時間由他思考今天吃麼;夏皎還是不太擅長挑菜,不過家裡水果和鮮花由負責,因為在花店附近有一家很漂亮水果店,店主一直從花店中訂花,會給夏皎一個極好折扣。

最近工作稍稍空閒,溫崇月還做了“阿婆菜”,這種用菜莧醃製出來小鹹菜,味道比雪菜入味很多,切碎碎,還比黴乾菜更鮮。取出來一點調配著嘗,算是下酒配粥家常小菜。

不過夏皎喜歡拿它涼拌或者炒菜,味道也不錯。

不過夏皎卻忙起來了。

起因並不複雜,還是鬱青真嘴巴惹禍。自己平時私下裡少吐槽那對老少配顧客,大約是說得多了,接待時候難免有輕慢。對方那位挑剔女直接求換人,將鬱青真提出方案全部否決。

這是一筆大單。

店長來得少,藍姐看重高嬋,內部裡開了個簡單小會,重點批評鬱青真接待客人態度問題。鬱青真還是店長花高薪請來,下沉了臉,回去就請了三天假,說是身體不舒服休息,等病好了再來上班。

現在又是旺季,少了一個人,夏皎自然不得忙起來。

其實還好一,接待多是一散客,雖然價格低,但很少會遇到挑剔客人,大多數在第一遍或者第二遍方案時候就點頭付定金。

高嬋忙到飛起,在花朵配色上極有天賦,這就注定了一個特,喜歡風格人會感覺高嬋花藝作品夠藝術、夠獨特,不喜歡,就覺著隨意亂插,毫無重點,“我來我也行”。

很不幸,挑剔客人屬於後者。

這位上了年紀卻依舊美麗女在一位年輕女陪同下忽然到訪,將高嬋提交第一方案一頓批評,從花朵數量到顏色,罵得高嬋坐在店裡哭了一下午,到了快下班時候依舊很憂鬱。

“早知道我就不來這裡乾了,麼人嘛……”高嬋蹲在裝滿大麗花和大星芹玻璃桶旁邊流眼淚,“我做錯了麼我受這種折磨,花藝師就有尊嚴嗎……”

用光了紙巾,鼻子擦到起皮,抽最後一張,夏皎遞過去一盒新濕紙巾:“喏。”

高嬋看著夏皎,眼睛都快哭紅了:“皎皎。”

夏皎陪一塊坐下,現在人很少了,店裡準備關門,休息牌子也掛好了。地板很涼,但這一角有氤氳花香,形式各異玻璃瓶上映照著兩個女孩子身影,窗外陽光輕盈跳進來。

高嬋腦袋一拱,拱到夏皎胸口窩,開始嗚嗚嗚嚶嚶嚶:“好難啊工作好難啊我好想回家啃老啊嗚嗚嗚他們憑麼呀……”

高嬋稀裡嘩啦地哭夠了,夏皎輕輕拍了拍背,就像溫崇月安慰失落時候一樣。

“事啊,”夏皎說,“哭夠了咱們慢慢想,不著急。”

高嬋好不容易止了眼淚,哽咽:“好,皎皎,你月匈好軟啊。”

高嬋喃喃:“為麼我有這麼大。”

夏皎:“……”

這個問題還真辦法回答。

高嬋小小聲地又和夏皎說了其他,不能大聲倒苦水,就試圖轉移注意力,聊其他亂七八糟東,仍不可避免地想到下午挨罵,又是一頓難受。

夏皎能理解,工作嘛,很難說工作等於快樂。

是為了能足夠快樂才開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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