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辛夷心想解指揮使果然是個聰明人,說起鹽引的案子就輕鬆多了,蘇辛夷便將自己這幾日查到的信息說給他聽,最後說道:“今日登大哥與我二哥去映趣閣探查情況,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線索。”
晏君初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在齊國公府蘇辛夷行事高調,府裡的人不壓著她,他猜著可能是剛把人認回來的緣故。
但是到了淮寧呢?
淮寧的蘇家本家卻也這樣由著她做事,顯然是族中跟齊國公府通過氣的,晏君初就隱隱感覺到,也許蘇辛夷真的想要從軍的話,老國公可能還真的會讓她去。
不然,不會讓她這樣隨心所欲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這分明是老國公在考察她的本事。
真是胡鬨。
蘇淳戰死之後,偶爾他也會聽父皇提起他,每次都會說一些蘇淳年少時做的那些膽大妄為的事情。
現在看著蘇辛夷,再想想蘇淳,果然是父女,這性子都是一脈相承。
晏君初收回心思,看著蘇辛夷說道:“要不要去映趣閣看一看?”
蘇辛夷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臉,“算了吧,萬一去了給馬汝德的人認出來,怕是會壞了哥哥們的事兒。”
晏君初瞧著她的動作,不由就被逗笑了,沒忍住說了一句,“你倒是對自己惹事的本事深有體會。”
蘇辛夷:……
倆人吃完飯出來,蘇辛夷看著身邊的太子殿下,正想要辭彆,就聽著他說道:“商經曆這次隨著巡查禦史來旌安府的事情,阿沅知道嗎?”
嗯?
怎麼忽然提及商君衍,但是她還是點點頭,“偶然遇到了。”
晏君初聞言就看著蘇辛夷笑著說道:“倒是巧。”
蘇辛夷點點頭,“確實挺巧的。”
旌安府這麼大,他們倆都能遇到,可真是孽緣。
晏君初聽到這話忽然就不知道怎麼接了,被噎了一下。
“我聽商世子說這次是跟著禦史大人來巡視鹽政,也算是給鹽引案做馬前卒。”蘇辛夷說到這裡琢磨著接下來的話怎麼說才好,商君衍知道很多鹽引案的細節,讓太子重視他,說不定這個大案就能更快查清,“我聽商世子對此案頗有些心得,應該是下了功夫的。”
晏君初有些驚訝的看著蘇辛夷,他明明記得她對商君衍好像不太喜歡,怎麼現在倒是替他開始說話了?
他沒看到的地方,商君衍做了什麼?
倆人在街上慢慢的走著,商君衍看到路邊有賣沙糖綠豆甘草冰雪涼水的攤子,便過去買了一盞回來遞給了蘇辛夷。
蘇辛夷抬頭看著他。
晏君初便道:“你們小姑娘不都是喜歡喝這個?”
蘇辛夷看著眼前這一綠豆甘草涼水,就有種恍恍惚惚的感覺,原來謫仙一樣的太子殿下也會給人買這種東西?
就很不可思議。
神仙一下子接了地氣,那種感覺有點說不出來。
晏君初就看著蘇辛夷喝著涼水眼珠亂轉,不知道在想什麼,其實他有一點點不自在,畢竟是頭一次做這種事情。
“喝了甜甜的涼飲,現在心情有沒有好一點?”晏君初笑著問道。
蘇辛夷差點一口嗆出來,太子殿下看出她心情不好了?
不過,冰冰涼涼的涼飲下肚,將夏日的暑氣驅趕出來,確實覺得心情好多了。
“好多了。”辛夷就有點不大好意思,她今天心情確實不太好,但是現在確真的覺得好多了。“士元哥,你去忙你的吧,我也該回去了。”
晏君初便道:“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去。”
蘇辛夷想要說不用,不知怎麼對上太子的目光就有點說不出口了,隻得點點頭,“從這邊巷子繞過去,再穿過一條街就到了。”
晏君初點點頭繼續往前走,邊走邊說道:“你對這邊倒是熟悉起來了?”
她早來也沒兩天吧?
“沒事的就轉了幾圈,很快就記住了,地方就這麼大,沒什麼難記的。”蘇辛夷隨口說道,“以前進山山裡的路才叫難走,記錯路就有可能永遠都出不來了。”
晏君初點點頭,心情卻有些沉重,他父皇曾說過,想要學會每一樣東西,就要吃苦,吃最多的苦才能學最好的本事。
他自己是這樣做的,做起來也並不覺得辛苦,因為從他被立為太子開始,就注定要學很多東西。但是,這樣的辛苦放在一個小姑娘身上的時候,甚至於生存環境更為險惡時,再看著蘇辛夷習以為常的神色,就讓人唏噓的同時有一絲絲的心疼。
拐過長巷,蘇辛夷看著遠處的蘇宅,就轉頭看著太子殿下,“前麵就到了,士元哥就不用送了。”
晏君初就站住腳,“你回去吧。”
蘇辛夷點點頭,“再見。”
晏君初看著蘇辛夷進了門這才轉身往回走,拐出巷子,楊津就從角落裡竄出來,“公子,現在去哪裡?”
當個侍衛做出了當賊的感覺,他真是史上第一個。
“龐瀾那邊順利嗎?”晏君初沉著臉問道,“馬汝德還未找到?”
楊津立刻說道:“已經在查了,不過屬下發現商經曆也在查這件事情,他不是跟著巡查禦史在巡視鹽政嗎?要不屬下去問問?”
聽到這話,晏君初忽然就想起蘇辛夷之前的話,再聽楊津這麼一說,就覺得確實有些古怪。
這倆人好像一下子化乾戈為玉帛,就很奇怪。
“你去查一查,商經曆到旌安府後都做了些什麼。”晏君初的眼睛凝視著遠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