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皇後娘娘讓您趕緊過去。”
蘇辛夷眉心微微一蹙,這眼看著就到元徽宮了,皇後那邊還來催,“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佘嬤嬤微微點頭,“吳王妃帶著襄王殿下的長子進宮,結果從榻上滾了下來,額頭都摔出血了。”
此言一出,大夫人幾個人的神色也不好看,好好的日子見了血,這實在是不吉利。
大夫人強壓著不悅,看著辛夷說道:“你還是先走一步過去看看,我們隨後跟上。”
蘇辛夷自然也是不高興的,隻是當著娘家人也不好讓她們擔心,就笑著說道:“幾位伯母慢慢來就行。”說著又看著四夫人,“娘,回頭我跟容王妃知會一聲,你們到了元徽宮找她便是。”
“不要擔心我們,隻管忙你的去,你要當心些。”四夫人很是有些擔憂的說道。
蘇辛夷點頭應了,跟家裡人辭彆先走一步往元徽宮去。
辛夷一走,大夫人看著四夫人立刻說道:“你跟三弟妹先去元徽宮找容王妃,我帶著二弟妹去打聽消息。”
二夫人聞言就說道:“吳王妃此人秉性不良,之前吳王府上這位產子的周姨娘可沒少被她刁難,現在卻帶著這個孩子進宮,實在是有些令人稀奇,還是問清楚好。”
好端端的摔破頭,那孩子還不會走路呢,身邊也會有奶娘丫頭看著,怎麼就摔了頭?
三夫人一向嘴上不吃虧,此時壓著聲音嗤笑一聲,“吳王妃一向跟咱們辛夷不對付,總想著跟她彆苗頭,今兒個是皇長孫周歲禮,她這是故意添堵來了吧?”
不管怎麼樣,身為娘家人,她們都不能看著辛夷被欺負。
四夫人與三夫人去元徽宮,大夫人帶著二夫人往各家夫人聚集的地方而去。
蘇辛夷進了元徽宮的時候,至少表麵上看上去沒有異樣,趙嬤嬤親自迎出來,笑著說道:“太子妃快進去,娘娘早上一起來就念叨著您呢。”
蘇辛夷瞧著趙嬤嬤滿臉的笑,心裡反倒是提了提,嘴上卻說道:“在東宮耽擱了些時間,倒是讓母後掛心了,是我的不是。”
“東宮事務也多,太子妃千萬不要這樣說。”趙嬤嬤在前引路,高聲說笑著把人往裡引,走到背人處,忙快速開口低聲道:“太子妃,皇後娘娘說今日的事情有些古怪,讓您一定小心。”
元徽宮裡到處都是人,有些話不好說,而且也沒時間給她們分說清楚,隻能抓緊時間提個醒。
蘇辛夷微微點頭,“多謝嬤嬤提點。”
趙嬤嬤忙道不敢,帶著人進了正殿。
蘇辛夷唯一慶幸的是,今兒個一早胡思易就把晏恒抱去了紫宸殿,不然今兒個兒子要是在這裡,說不定會發生些什麼。
正殿中後宮諸位嬪妃都已經在了,皇後坐在寶座上與她們說笑,瞧著辛夷進來,皇後不等她見禮,就開口說道:“太子妃來得巧,你是帶過孩子的,去看看晏汾那孩子。”
蘇辛夷沒想到皇後一個照麵就要讓她先去看孩子,她心思一轉,麵上笑著說道:“兒媳這就去看看,說起來還未見過三弟跟前的長子,聽裴側妃有一回說起過,這孩子長得好,挺結實的,正好等大一些能跟恒兒一起玩兒了。”
“皇長孫金尊玉貴,晏汾不過是個庶子,太子妃也太抬舉他了。”
蘇辛夷聽到李貴妃這明顯挑撥的話,正要開口說話,卻聽著皇後語帶不悅地說道:“照李貴妃這樣說,襄王也是庶子,那該不該抬舉?”
李貴妃臉色一沉,“皇後娘娘這話什麼意思,本宮的兒子怎麼能一樣?”
“非嫡即庶,又有何不同?”皇後冷
聲道,“本宮與陛下從未將嫡庶放在心上,沒想到李貴妃倒是心心念念,若是陛下知道李貴妃此言,不知作何想。”
“皇後娘娘又何必故意曲解本宮的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殿中這麼多人,人人帶著耳朵,是不是欲加之罪,也不是李貴妃能定論的。”皇後不再看李貴妃,而是又看向辛夷,“你隻管去忙你的,今日是恒兒的大好日子,萬事都沒這件事情重要。”
蘇辛夷笑著應下,這才轉身離開。
蘇辛夷沒有直接去見晏汾,而是先讓人去打聽阮明妃在何處,方才在殿中沒有看到她。
翠雀在元徽宮也算是混熟了,很快就得了消息,“明妃娘娘在後殿,吳王妃跟汾大少爺也在。”
各王府的孩子按各府輪齒序,又因為孩子都沒有封賞,所以就隻能先這麼混著叫。
晏恒與他的堂兄弟們天然不同,第一他是太子之子又是嫡長子,而且還是陛下第一個皇孫,且是嫡長孫,打從一生下來,他就是鑲了金邊的尊貴。
所以人人稱呼他皇長孫,這是一種尊稱,也是一種地位上的默許。
但是,像是晏汾這種妾侍所生的孩子,地位本就不及王妃子,側妃子,但是又是吳王的第一個兒子,叫一聲大少爺也使得。
蘇辛夷深吸口氣,這才抬腳進了後殿。
殿中的氣氛有些壓抑,她一進去就能感覺到那種張力撲麵而來,令人不適。
“太子妃怎麼來了?”阮明妃沒想到這個時候蘇辛夷回來,忙起身道。
“明妃娘娘可好?”蘇辛夷笑著見禮,假裝沒看到季蘊那張晚娘臉,隻管跟明妃說笑,“我聽說晏汾摔傷了,就特意過來看看,孩子現在怎麼樣?這樣小的年紀就受這樣的罪,實在是令人心疼。”
說起這個,阮明妃的心口一跳,立刻就道:“不過是磕碰一下,小孩子頑皮這都是常事,倒是讓太子妃掛心了。”
蘇辛夷聽著阮明妃開口就把孩子受傷的事情歸到自己調皮上去,還不會走的孩子,自己能知道什麼。
隻是,她依舊順著阮明妃的話笑著說道:“明妃娘娘說的是,恒兒這樣大的時候,也是調皮的很,滿屋子裡爬,身邊的人還是要看緊一些才是。”
“太子妃說的是,我已經讓人責罰奶娘丫頭了。”阮明妃微微鬆口氣笑道。
蘇辛夷點頭,“要不要讓太醫過來看看,雖然是個男孩子,也是要當心些才是。”
“已經看過了,太醫說了並無礙,抹些藥膏幾日就好了。”
“那就好。”蘇辛夷也做出一副放心的樣子笑道。
季蘊鐵青著臉瞧著蘇辛夷裝模作樣的神態,麵上的譏諷擋都擋不住,“太子妃倒是好心,要是真的掛心也早些來探望才是。”
“閉嘴!”阮明妃喝了一聲,看著季蘊的目光就跟刀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