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鏡先生遇上李昌穀的同時,還有另外一位年輕男子出現在白魚鎮上。
世間的修士,境界到了一定地步,便能夠保持容貌不變,當然,若是踏足暮年之後,大多數修士便舍不得用氣機維持容貌了。
所以能夠有年輕容貌的修士,大多都是處於春秋鼎盛的時候。
登樓境的修士,大多都活了數百年,不管容貌如何,大多眼裡的滄桑都是藏不了的。
可這一位,眼神清明。
裡麵隻有生機。
這位一身青色長袍,手持折扇的登樓修士出現在街道上的時候。
其實有許多人都不能夠想象這樣一位翩翩公子竟然是一位登樓境的修士。
言餘站在酒樓二樓的窗邊,跟禪子站在一起。
禪子看了一眼那年輕書生之後,便感歎道:“貴教人才輩出,這位前輩應當便是玉麵書生吧?”
言餘有些意外,他看著禪子,笑著問道:“禪子何至於如此博學?”
禪子看著遠處的那個男子,說道:“這應當是兩百年前的事情了,世間整整有兩百年沒有人見過這位前輩了,想不到今日竟然還是出現在了我們麵前。”
言餘點點頭,“就連學宮裡大多數人都記不得這位前輩了。”
禪子感歎道:“本沒有非要不死不休的緣由,為何要如此?”
言餘想了想,然後說道:“本來就是個不死不休的局麵。”
山河裡,三教和劍士一脈,到底說不說得上不死不休,說不說得上生死之敵,其實早在六千年前便有了定數。
禪子移過來視線,不願意再看向那位玉麵書生,隻是說道:“今日一戰,劍士一脈儘出,數位登樓都是天底下一等一的戰力,隻是相比較起來,也還是不如儒教和道門兩家聯手。”
言餘默然不語,這儒教也好,還是道門也好,在山河裡六千年的根基,哪裡是劍士一脈能夠比擬的,劍士一脈倘若沒有朝青秋,指不定早已經變作了曆史的塵埃。
禪子說道:“沒有人能攔下這位前輩了。”
這是事實,當魏春至消散之後,這在場的登樓劍士,周青是幾乎便要戰死在此處,那個老人自顧不暇,許吏更是脫不開身,李昌穀雖然才至,但被水鏡先生攔下之後,也沒有能力去馳援旁人。
這位玉麵書生,本來就是一個境界不低的登樓境修士,可以說他現如今加入哪個戰局,哪個戰局便要一邊倒的傾斜。
禪子平靜道:“不知道這位前輩要先殺誰。”
言餘搖搖頭,“誰知道呢。”
……
……
玉麵書生來這裡是要殺人的。
因此在短暫片刻之後,他便出現在了許吏的那處戰場。
這位隱姓埋名比周青更甚的登樓劍士,已經斬殺了一位登樓,現如今又重傷了一位,能夠站在他身前的那位登樓尚無大礙,但許吏卻是臉色有些蒼白了。
當玉麵書生來到這邊之後,幾乎便是奠定了許吏戰死的局麵。
這個說得上玉樹臨風的年輕男子,看著許吏,平靜道:“你該死。”
許吏冷然一笑,舉劍在胸前,並不答話。
在他看來,
之前不敢出手,現如今卻來到他麵前的玉麵書生,也還是畏懼劍士的殺力。
玉麵書生用折扇底部打著手心,說道:“不管如何,你都該死,我兩百年沒有出過手,這一出手便斬殺一位登樓劍士,也算是不錯了。”
許吏笑道:“來試試?”
他這半輩子第一次出手,斬殺的也是一位登樓。
當然,當時那隻黃鶴,不算!
磅礴劍氣席卷風雪,形成一個詭異的龍卷,風雪也好,還是劍意也好,無不充滿了肅殺之意。
玉麵書生伸手看著一片雪花落在他手背上,然後眼睜睜看著這一片雪花四分五裂,玉麵書生拿起折扇一點,一股磅礴如同九天銀河的氣機席卷而來,光憑這般氣機,便已經要勝過許吏之前要斬殺的那位登樓了。
許吏一劍揮出。
同樣是磅礴的劍氣,掠向玉麵書生。
隻是劍氣掠過一段距離之後,忽然便停滯不前。
玉麵書生伸手一扯,竟然將那些劍氣硬生生給扯散。
他站在原地,折扇在手,顯得很是悠閒。
另外兩位在此處的登樓修士,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裡的驚懼之意。
這同為登樓,許吏並非是他們能夠應付的,可誰也沒有想過,這個年輕男人明明是三教之中的修士,竟然也是如此,竟然也是要遠勝他們。
許吏皺眉,這一劍雖然並非是巔峰時的一劍,但對付一般登樓境,絕對是不落下風的,他哪裡想過會像是現在這般一樣,竟然是被玉麵書生攔下了。
他麵色凝重。
玉麵書生搖頭道:“所謂劍士,不過如此。”
這不是他對著如此狀態下的許吏進行嘲諷,而是從他自己的內心來看,不管是不是巔峰的許吏,想來都是沒有任何可能勝過他的。
這是極度的自信。
當然也是基於自身極為強大的實力而生出的認知。
許吏認真說道:“你很強。”
玉麵書生不置可否,隻是用折扇反複敲打著手心,他想了想,然後說道:“現在你該去死了。”
說完這句話,他有一指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