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氣質這個東西,在很多時候,是可以掩蓋容貌的。
大餘新帝看到此人出現,喊了一句裴大人。
有些驚駭,更有些緬懷。
但事實上更多地是尊敬。
大餘朝野上下,誰都知道這位大餘新帝和那位早先便已經成為帝師的徐芽關係匪淺,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和裴厚的關係也不差。
裴厚是先帝的侍從,是當年的禦林軍統領,隻是在大餘新帝即位之初,一直對這位大餘新帝有些意見,導致了在大餘新帝成為大餘皇帝之後,便銷聲匿跡了二十年。
可實際上隻有寥寥幾人知道,裴厚其實是帝師徐芽之前的帝師。
也是他伍言的師父。
裴厚的劍術,當年說的是舉世無雙。
隻是境界不夠。
才導致了空有劍術大師的頭銜,但並無劍道宗師的說法。
因此銷聲匿跡二十年,也沒有多少人提起這位裴大人。
大餘新帝卻是知道,這位裴大人其實在皇宮潛修了二十年。
二十年不曾與世人有過半點接觸。
今日裴厚出現在皇宮,讓人很有些意外。
裴厚看著天空的兩道劍光,皺眉道:“一個是梁藥,另外一個是誰?”
梁藥是太平城的守城人,這對於絕大多數的人來說,是一個不見得能被人知曉的事情,但對於皇族來說,卻很清楚。
若是太平城到底是誰作為守城人都不知道的話。
這皇帝也趁早彆
乾了。
大餘新帝抬頭看著天際,想著就連您也不知道這那位是誰,我又從何知曉?
裴厚今日沒有佩劍,他隻是站在了大餘新帝的身側,想了想,然後問道:“你去見了儒教的人?”
裴厚是他的老師,是看著大餘新帝長大的人,嚴格說起來,其實還是他的半個父親。
所以他用這種語氣,完全很正常。
大餘新帝也沒有生出什麼特彆的情緒。
他點頭說道:“延陵和梁溪聯手,我隻能去做生意。”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道門的那位,卻是死了。”
儒教的人,絕對不會那麼直接的殺了道門的人,因為他們知道這樣沒有什麼意義。
大餘新帝還沒有說第二句話,然後之前的那個馬夫便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
大餘新帝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那道劍光最開始是在儒教那位修士的小院裡生出來的。”
有時候,一些話不用說清楚,就能說清楚很多事情。
裴厚說道:“所以你談生意的時候,便沒有考慮過他們?”
大餘新帝有些委屈的說道:“他們本來就是才起來的,誰知道這麼簡單直接?”
大餘新帝之前未曾考慮過劍士一脈,實際上便是覺得他們自顧不暇,所以才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們也會走進來。
裴厚皺眉道:“這一次的局至始至終都是針對他們,他們能不上心?”
大餘新帝說道:“他們能和儒教和道門相比?”
這才是大餘新帝的擔憂,他為何不考慮劍士一脈,不考慮劍山,不就是因為兩方差距太大了嗎?
即便是劍士一脈有劍仙朝青秋。
一個朝青秋,在很多人來看,是抵不上那十幾個聖人的。
裴厚麵無表情,“在白魚鎮,他已經證明了一件事,他是朝青秋,便什麼事情都有可能。”
大餘新帝想了想,覺得這句話還真的是有些意思。
朝青秋世間最強,既然都能讓儒教和道門下了法旨,未必不能再多做些彆的什麼。
裴厚看著天際,感歎道:“況且他們這麼簡單直接,不就是想和你談談嗎?”
大餘新帝想著之前看著的血,想著他們劍士的想法也太直接了吧。
這麼霸道的想法,竟然是沒有半點轉圜的餘地?
難不成沒有想過他要是不同意會怎麼辦?
裴厚看著雲海裡不斷出現的劍光,認真說了一句話,“大餘是你的大餘,劍山是他們的劍山,恰好劍山又在大餘,他們絕對不可能允許,儒教或者道門占了大餘,而且你要知曉,他們也沒有興趣把大餘變成他們的大餘。”
裴厚練劍,又是帝師,看得極遠,自然便很容易看到事情本質。
大餘新帝問道:“那我們該怎麼做?”
裴厚想了想,然後說道:“自然是看那人能不能活著回來,再看看他要是死了,會不會有彆人,談生意這種事情,說起來簡單,其實也簡單,說難,真的不難。”
大餘新帝哦了一聲。
然後笑著問道:“老師,徐芽回來再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