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山河看著他,沉默了許久,還是搖了搖頭。
劍山是他的,他自然不會讓,隻是現在劍山上有許多人,都想著要做掌教,其中不乏登樓境的劍士,他雖然是名正言順,是劍山弟子,但在這個關鍵時期,不見得能夠順利重掌劍山,他的境界,真的太低了一些。
學宮的掌教蘇夜是天底下最有學問的讀書人,也是境界最為高深的讀書人,道門的沉斜山觀主梁亦是雲端之下,拳頭最大的男人。
可未來的劍山掌教是一位太清境?
這要是傳出去,還真的是很有意思。
“這是我們的劍山,我們必須好好看著他。”
這是吳山河的認知。
也是他必須要做到的事情。
在這件事裡,李扶搖自然需要幫助他。
李扶搖沒有在這件事上繼續深究,隻是問道:“師兄要我怎麼做?”
要成為劍山掌教,要是沒有絕對的實力,那便隻能靠做些彆的來彌補。
真要說起來,吳山河在而立之年,便已經是一位太清境的劍士,境界自然已經走得極快,除去那位道種和自己的師弟之外,這世間再無誰的修行速度比他快。
但即便是這樣,也還是解決不了一個現實問題。
他真的有些弱。
“我們需要一些幫手。”
要成為掌教,不一定要是一位登樓劍士。
若是身後有這類人支持,也可以。
……
……
天色完全暗了下去,皇城裡點亮了許多燈籠。
雨滴落到皇宮的琉璃瓦上,聲音很好聽。
“世間的劍道有許多種,劍術也有很多種,你可以跟著前人的路走下去,若是覺得有趣,便可以一直走下去,不必在意什麼,倘若有一天,你發現一條新的路,還覺得有些意思,便可以試著去走走,或許也不會損失什麼……”
吳山河和大餘新帝還未完全談妥,但朝風塵已經開始傳劍。
枯槁老人和帝師徐芽,以及裴厚三人盤坐在大殿裡,聽著這番言語,神情各異。
朝風塵境界不是這個世間最高的一人,但在朝青秋不願意耗費時間傳劍的情況下,他便是這世間見識最廣的劍道前輩。
大餘新帝跟著朝風塵學劍,會很有收獲才是。
隻是現在這位大餘的君王完全聽不進去,他現在心心念念的是接下來延陵和梁溪聯手的事情。
這事關無數黎民百姓。
如何能夠掉以輕心。
朝風塵看著大餘新帝緊鎖的眉頭,閉上了嘴巴。
大餘新帝沒有聽見朝風塵的聲音,很快便知道自己好像有些輕慢了這位能夠一劍逼退徐芽的帝師,於是致歉道:“老師……”
朝風塵揮手打斷,“身為君主,為百姓想,本來是理所應當,便好似我輩劍士,便應當直來直去……”
大餘新帝有些無奈,卻又看著身旁三人若有所思的樣子,便更覺得奇怪。
三個人都是修士,又都用劍。
自然感觸極多。
大餘新帝還未踏足那條劍道,自然生不出什麼來。
他在山外,如何能知道山內風景之美?
朝風塵知道大餘新帝沒有這個心思,於是便停下了關於劍道的講解。
他看著那根點燃的蠟燭。
枯槁老人有了些困意,他被困在朝暮境很久了,這輩子便隻想著踏足春秋,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想法。
所以他對朝風塵所說,隻要是關於劍道,都極為上心。
若不是劍道方麵的事情,自然便不上心。
大餘新帝坐立不安,有些焦急的喊道:“老師。”
聲音裡有許多東西。
若是朝風塵來談事情,自然不會像是吳山河和李扶搖那般糾結,他大概會用一柄劍放在大餘新帝的脖子上,然後問他,要不要和劍山站在一起。
雖說這樣做不太好,但似乎也沒有更多彆的辦法。
“等等吧。”
天色漸漸清明。
晨光再次出現。
一夜未眠的大餘新帝有些難受,他揉了揉眼睛,困得不行。
徐芽卻是閉著眼。
枯槁老人早已經睡著了。
裴厚在努力想著朝風塵說的話。
朝風塵卻是饒有興致的看著自己的衣擺。
片刻之後,大殿的大門被人推開。
發出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音。
有個年輕人站在門口。
看著裡麵這幅光景,他的視線最後停留在大餘新帝臉上。
四目對視。
年輕人看著這裡麵,站立了一會兒,然後才說道:“我寫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