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非便是之前他問他想不想做劍山掌教的事情。
那件事怎麼看,便有很多種不好的居心。
李扶搖不是劍山弟子,也沒有劍令,不管怎麼看,都輪不到他。
當然,那個時候誰也不知道吳山河有劍令。
要是李扶搖點頭了。
恐怕他和師兄吳山河之間,便會生出一道裂縫了。
可即便是他沒有點頭……
不也生出了嗎?
李扶搖一直都在說劍山是吳山河的,這是老祖宗許寂的意思,李扶搖不會去違背。
盛京看著這個在自己的劍氣影響下還神情不變的年輕人,平靜的說道:“你是不想,還是不能?”
李扶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不想和不能,不都是個不嗎?
“吳山河說得對,那是他的劍山,可倘若他沒有那塊劍令呢?”
說這句話的時候,盛京的聲音很小,這句話就隻有他和李扶搖兩個人能聽見。
李扶搖明白了。
師兄要是沒有那塊劍令,自然不會這麼順利便成為劍山掌教,而在當時的情況,的確是得有一個人先站出來,站出來做那個出頭鳥,等到出頭鳥做完了,自然便等主角走出來。
要是吳山河沒有那塊劍令,那麼師兄不會是出頭鳥,自己才是。
李扶搖神情很複雜。
盛京卻是全然不在意。
他歎了口氣,平靜道:“這件事做的不太好,主要是我不太開心。”
盛京說道:“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盛京不會在意李扶搖的想法,哪怕他也是他的後輩,但是和吳山河比較起來,孰輕孰重,誰都看得出來。
一個是親孫子,一個隻是後輩弟子
。
李扶搖知道這裡麵的差距。
他的情緒沒有什麼變化,隻是說道:“我能理解,我可以接受。”
我能理解,我也可以接受。
這種事情除去接受之外,還能做些什麼呢。
李扶搖摸了摸劍柄。
若是他是個登樓境的劍士,此時此刻,他彆的不說,便要向他問一劍。
不管盛京在登樓裡走得有多遠。
都不能阻止李扶搖出劍。
可惜他不過是個太清。
李扶搖自嘲一笑。
能夠出現在這裡的人,能夠想明白之前盛京的舉動的,一定不會在少數,隻是想通了,又能做些什麼呢?
周青覺得盛京有些醜陋。
許吏則是好不掩蓋自己的情緒。
他看著周青,平靜道:“我要是向他出一劍,勝負怎麼算?”
周青斜瞥了一眼許吏,然後無奈道:“你要是敢出劍,我就敢給你收屍。”
許吏皺了皺眉,正想著說話,卻心有所感的抬頭看了天。
遠空生出一朵彩雲。
在落霞的照耀下,看著十分好看。
等到仔細一看,才發現那遠方的彩雲不是彩雲,而是一條長河。
一條五彩長河!
所有人都沉默著看著那條五彩長河。
沉斜山的登天樓對於這門道法有記載,但這世間,恐怕就隻有一個人研習了這門道法。
那位沉斜山的觀主梁亦!
但真的是那位觀主親自來此?
就在眾人還有疑問的時候。
遠處又生出了一輪明月。
此時才近黃昏,怎麼可能會有一輪明月呢?
可本來就有。
有一輪明月……
這個世間有一個人,驚才絕豔,能夠同時施展兩門道法,一手五彩長河,一手明月。
那個人叫做梁亦,那個人是沉斜山的觀主,是雲端之下,道門真正話事者。
劍山選掌教這樣的事情,自然是山上的大事,梁亦應該來,隻是處於這樣的節點,這位觀主出現在劍山,隻怕沒有這麼簡單。
許多人都把視線落到了盛京身上。
之前盛京出劍,大家都看到了,那才是真正的殺力無窮。
若是說在盛京之前,人人都說觀主梁亦是雲端之下山河最強,那麼有了盛京,這個名頭不見得一定會被梁亦握住。
而這位觀主親至,恐怕也就隻有盛京敢說戰而勝之了。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就是因為梁亦當年登山,導致老祖宗許寂重傷之後再受重傷,才讓他不得不提前亡故。
可以說劍山為何封山,都是因為觀主梁亦。
要不是梁亦,恐怕不會這樣。
而現在梁亦又來了。
劍山要如何解決?
恐怕這不管是來看,都是一件不好解決的事情。
隨著那條五彩長河原來越近,梁亦的身影也出現在眾人眼中。
這位一身普通道袍,看著更想是個讀書人的沉斜山觀主從雲上落到山上。
站定之後看著這些人,平靜說道:“聽聞今日塵埃落地,劍山有新掌教重掌劍山,梁亦特來祝賀。”
梁亦很平靜的看著眾人,很平靜的開口。
氣度實在很是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