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不過是登樓而已。
那人的劍道修為已經很高了,有多高,說是當時的劍道世間第一也不為過。
於是他出劍,便意味著是劍士一脈和道門的交手。
他們之間的勝負,便顯得十分重要。
意味著什麼,其實無需多言。
磨礪了百年劍道之後,那人便仗劍上山去挑戰那位觀主。
“結果呢?”
當時李扶搖是這樣問洗初南的。
那個時候洗初南看著李扶搖笑著說道:“自然是他死了。”
死了,劍自然也掉在了沉斜山上。
那柄劍便留在了沉斜山上。
直到現在。
梁亦把它帶了回來。
此時此刻,梁亦把劍帶回來。
絕對不是簡簡單單還劍而已。
一定會有些彆的因素。
比如羞辱……
這柄劍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名聲很廣,很適合在今天送出來。
很多人想起這一段塵封往事的時候,便會想起那個人。
這是道門今日送給劍山的禮。
也就是那麼無禮!
盛京眼神深邃,看不出有什麼怒意。
但是他身側的劍意已經是如同一團濃雲,驅散不開了。
誰都知道盛京現如今已經很生氣了。
倘若之前沒有那麼十幾位登樓修士出現,隻怕眾人不會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
談不攏,那便打就是。
誰都想看看到底盛京更強還是梁亦更強。
可是現在這個局麵下,要是盛京要忍不住先出手,那麼隻怕是會出現一場亂戰,而且誰知道這到底會不會還有些彆的道門強者埋伏在暗處呢。
若是真有。
那劍山出手在先,怎麼應付?
這樣一來,即便是朝青秋也沒有出
劍的理由吧?
如果說之前白翁是道門落下的棋子,是一顆暗棋。
那麼現在,道門隻怕便是明著落下一子了。
等著劍山決斷。
可是現如今的劍山,真的有資格坐在棋盤對麵和道門對弈?
隻怕是誰都不會看好的。
彆說會不會有這麼多棋子讓劍山驅使,就連落座的那個人有沒有資格,都很難說。
梁亦是道門領袖,是沉斜山的觀主,是世間修士公認的登樓第一人,能夠有資格和他對坐下棋的,這座劍山上除去劍山掌教,隻怕沒有彆人。
可是劍山掌教吳山河,即便是劍山掌教,但境界太低,恐怕真是沒有資格坐在梁亦對麵和梁亦下棋。
盛京雖然境界高妙,但是差了一個身份,也沒有資格坐在梁亦對麵。
梁亦看著那座劍仙大殿,烏鵲就在匣中。
劍山接還是不接?
吳山河從大殿裡走出來。
看著遠道而來的梁亦。
他在看這位道門領袖,這位道門領袖也在看他。
“觀主不遠萬裡親至劍山,晚輩倒是實在是有些受寵若驚。”
即便是麵對著這位道門領袖,吳山河也沒有半點慌亂,吳山河或許能夠慌亂,但很顯然的是,劍山掌教不能亂。
他要是亂了,劍山也亂了。
梁亦看著吳山河,忽然覺得有些意思。
這個世間到底是不是年輕人的,隻怕在他看來,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年輕人會出現在這個世間,但絕不會一出現這世間便都是他們的。
需要成長。
他們需要成長,可等到成長了之後,是不是又變成了他們這個年紀了?
那這個時候的年輕人,又和他們有什麼區彆呢?
那豈不是說這個世間至始至終都不是年輕人的?
想著這件事,梁亦皺了皺眉頭。
然後舒展開來。
身後自然會有一人把烏鵲劍捧到吳山河身前。
等著這位劍山掌教去拿劍。
無數人都看著他。
毫無疑問,這柄劍一定會是被道門做過手腳的。
可能真有某些說法。
比如不入登樓不得用?
吳山河看著這柄對於劍山來說是恥辱的劍。
神情複雜。
李扶搖是從洗初南口中聽到的故事,但是吳山河卻是在老祖宗嘴裡聽到的。
老祖宗講起這個故事的時候,沒有憤懣,也沒有彆的什麼情緒。
隻是在說完之後,才歎了口氣。
當時吳山河還是個孩子,老祖宗許寂看著他,輕聲說道:“山上也好,山下也罷,終究是把麵子都看得極重的。”
的確,很多事情,山上和山下沒有什麼區彆。
都明白的。
吳山河開口說道:“此劍既然在沉斜山多年,觀主何必把它帶來。”
梁亦看著吳山河,覺得有些意思。
他沒有急著說話,等著吳山河的下文。
吳山河繼續說道:“勞煩觀主將此劍帶回去,有朝一日,自然有人登門去取。”
沒有人想到吳山河會這麼說,但很快他們都能想通了這其中的關鍵。
若是這柄劍有問題,吳山河拿不出來,那何必去看。
本來都拿不出來的東西,伸手去拿,不正好隨了梁亦的願。
所以吳山河說不要。
便把問題推回去了。
而且還順帶這告訴了他們,有朝一日,劍山是一定會把這柄烏鵲帶回劍山的。
梁亦微笑道:“既然吳掌教不要,那便算了,那梁亦便等著有朝一日有人上沉斜山把劍取回來便是。”
“隻是梁亦今日前來,不僅是為了送劍祝賀,還有一事還需要吳掌教點頭。”
吳山河皺眉問道:“觀主所言此事為何?”
梁亦說道:“關於妖族。”
此言一出,整個劍山的劍士都呆住了。
關於妖族。
這是什麼事情?
要知道當年為何劍士一脈會凋零,不就是因為和妖族大戰,戰死了那些劍仙,才導致如今這個局麵嗎,現如今劍山才剛剛選出掌教,梁亦便親至,先是送劍,這便是談事。
是妖族。
很多人有些不好的預感。
就連李扶搖都有些失神。
但他很快便回過神來,抬頭看了看天上。
今夜的星光倒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