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就是狗的想法。
“你若是做不出來這種事情,也不見得非要去做,狗反正不知道。”
李扶搖聽著這樣的話,有些動搖,他看著大公雞忽然腦海裡一片空白,片刻之後回神,腦門上滿是冷汗。
大公雞說道:“我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
它看著李扶搖,充滿了期待,“應下吧。”
這是他第二次有了些特彆的情緒。
李扶搖說道:“你知道之前我騙了你。”
是的,李扶搖自己的性子,是絕對不可能因為某些事情便要去傷害某些人的,即便那是為了他自己的性命,之前假意答應,為得也隻是逃命。
沒有彆的。
隻是他沒有想到會被那隻大公雞看了出來。
大公雞說道:“我知道你在騙我,我也去找了那條狗,知道是為什麼嗎?”
李扶搖搖著頭,他哪裡知道這其中的奧秘。
大公雞說道:“無非是累了,這麼些年一句話都不說,任誰都會被逼瘋的,要不是這樣,你覺得那條狗第一次會和你講這麼多嗎?”
“你能活幾百年?即便是把你留下來,有朝一日你一樣還是會死,而我們,隻要言河的法陣還在,就一定會活著,那就意味著我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也不能和那條狗說話,這種日子,想來是個正常人都受不了。”
大公雞看著李扶搖,說道:“我沒有他那般變態,見了人便想著吃了,你隻要離開這裡,有了由頭,我便能和他說話,如此便可。”
長久的孤獨足以把一個人逼瘋。
大公雞便是如此。
再這麼下去,他即便是不死也會瘋。
所以李扶搖這個由頭,他想著利用一下。
各取所需。
李扶搖說道:“其實最大的想法,還是出去看看吧?”
大公雞說道:“我一般不想想不到的事情。”
李扶搖說道:“要是言河聖人真如你們所說的這般,我會幫你做些事情的。”
大公雞搖頭道:“無所謂了,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些年了,即便是再看見他,我也懶得做些什麼了。”
時間真是奇妙的東西,他能夠衝淡一個人對於另外一個人恨意,當然,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彆的東西,也抵不過時間這個東西。
“言河成了聖人之上,卻是活不到這麼久,我們成了雞,成了狗,卻是活了這麼些年,真的是有夠可笑。”
李扶搖抓到關鍵詞彙,
“聖人之上?”
大公雞沒有多說,“手劄會給你答案的。”
說完這些,它便轉身去了屋前。
它終究不是大黃狗,不會想著多說些什麼,它即便是能夠和大黃狗再一起說話,也不會像是話癆一樣。
這本來就是他做不到的事情之一。
小半時辰之後,李扶搖走出茅屋。
大黃狗站在遠處,有些輕慢的看了李扶搖一眼。
它沒有說話。
大公雞站在某塊石頭上。
給李扶搖讓出了一條路。
李扶搖看了他們一眼,說道:“我會替你們辦到事情的。”
大黃狗叫了一聲,大公雞卻是沒有理會他。
李扶搖提氣掠上斷崖。
用劍氣破開一條通道,很快便消失在那裡麵。
大黃狗看著李扶搖的背影,說道:“他要是真把言河的身子大卸八塊了,我們也能走了。”
大公雞轉過頭,顯然有些茫然的情緒。
“你不知道的,我都知道。”
大黃狗說道:“你以為當年你境界高些,便是他的心腹,但你怎麼想得到,其實我知道得更多些。”
大公雞沉默片刻,搖頭道:“現在說些這個,沒有什麼意義了。”
大黃狗說道:“不過那小子,真的不太好殺。”
說完這句話,也不管大公雞怎麼想的。
大黃狗便重新回到茅屋前去趴著了。
大公雞想著之前那一眼,沉默著沒有說話。
那一眼足以“看死”所以春秋境之下的修士,為何卻是偏偏看不死李扶搖。
這便是他不凡的原因。
想著這事。
大公雞說道:“果然不凡。”
……
……
李扶搖走出穀底,卻是沒能回到竹樓裡,出現在了一片湖泊之前。
湖旁坐著一個女子,不是蘇潭又是誰。
她手裡拿著一個青銅器,看著應當是個如意。
看到李扶搖出現,蘇潭很高興的說道:“你看我撿到了個什麼?”
李扶搖卻是皺了皺眉,“撿的?”
之前蘇潭從竹海裡飛起來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這明顯是受到什麼牽引了,應當就是這個如意,既然是這個如意,又怎麼會是撿的。
至少也是異寶認主。
蘇潭說道:“當時我的腦子迷迷糊糊的,等到醒了,就看見這如意了,不是撿的還能是什麼,倒是你,去了哪裡?”
李扶搖看著蘇潭,想著我去了某個地方,差點丟了命的時候也要告訴你?
李扶搖沒有說話,蘇潭也就沒有多問。
她把玩著這個如意,顯得很是開心。
李扶搖揉了揉眉心,這才經曆過生死,實在是有些累了。
他抬頭看向遠處,要是說之前找不找那座聖人洞府都是看緣分了,那麼從此之後,他便真要認真去尋了,那座聖人洞府,有後半本手劄,這算是李扶搖來此的重要原因。
關鍵是上麵記載的東西,很重要。
劍士為何凋零,便有可能在裡麵有所涉及。
李扶搖想了想,回過神來,看著蘇潭,說道:“把東西收好,這東西既然能讓你把你從這麼遠拉到這片湖畔來,一定是好東西,或許有可能就是那些聖人放在這裡的東西之一。”
蘇潭作為一個散修,不一定知道那件事。
但李扶搖作為十四人之一,肯定是知道聖人放法器在霧山裡的事情。
蘇潭小心翼翼的收好手裡的如意,問道:“那接下來我們去哪裡?”
李扶搖還沒來得及說話。
“去閻王殿吧!”
遠處有聲音傳了過來。
李扶搖定睛看去,是一行四人,妖氣縈繞,顯然都不是人族修士。
應當是四位妖修。
這四位妖修,都是太清境。
為首一人頭上身著雙角,冷笑道:“人生何處不相逢?”
李扶搖認出了那個妖修,這便是以前在青天城裡為數幾個落敗之後,沒有被李扶搖一劍刺死的妖修之一。
應當是鹿族的某位年輕人。
李扶搖看著他,沉默片刻,把蘇潭往他身後拉了拉,“所以你是來找死了?”
說這句話的同時,有一道劍光,瞬間便照亮了天際。
……
……
能出劍便出劍,不多說任何廢話。
那位鹿族妖修惡狠狠一笑,“大家一起上,這就是那個在青天城大鬨的劍士!”
這句話一說出來。
那三位妖修都取出了兵刃。
有兩位妖修隨著那鹿族年輕人掠向李扶搖,但還有一位,卻是掠向了那三位裡的其中一位。
片刻之後,有一道慘嚎聲響起。
那位妖修手裡的刀,正好割下了一顆頭顱。
那鹿族年輕人驚駭大叫,“封武,你要做什麼!”
那個叫封武的年輕人臉上有些無奈,“我也不想的,我聽青天妖君大人的,妖君大人又要我聽小姐的,小姐說要保住他的性命,我能怎麼辦?”
“我雖然很想殺了他,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
封武把手裡的腦袋隨意一扔,然後朝天上扔出些什麼。
應當是某個聯係旁人的事物。
他看著李扶搖,說道:“沒辦法的,小姐不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