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朝青秋到底是怎麼做的?
朝風塵有些疑問。
“自當初一縷劍氣離體開始,我們便是兩個人了。”
朝青秋很是平靜的陳述著這個事實。
“所以我即便死了,你也不會受到半點影響,而且我從來都沒想過要走柳巷的路,我朝青秋何必要走前人的路。”
朝風塵想著你的那柄劍都叫古道,你還不能說明自己的心意嗎?
朝青秋說道:“你做了我想做的事情,但那還是你自己想著去做的,其實不是我的意誌,我們不是一樣的人,我要離開人間之後,這裡應該會亂不太起來,實際上我要是不走,劍士的後路會好很多,隻是我覺得待夠了,我有些自私。”
朝風塵接過話去,說道:“但是沒有人敢說什麼。”
朝青秋已經為這個世間的劍士做了很多了。
多到再沒有人敢說什麼了。
“有劍士想我死。”
朝青秋看著海麵,平靜的說著話。
他總會有倦的理由,但很多是旁人知道的,很多是旁人不知道的。
不知道的,他也不能去說,隻能告訴朝風塵就是了。
朝風塵看著朝青秋,平靜道
:“你還有什麼非走不可的理由?”
朝青秋看著朝風塵說道:“有啊。”
他看著朝風塵說道:“氣運。”
然後便閉上了嘴巴,朝風塵一怔,氣運?
這種東西其實說起來,就不容易說得清楚。
就好像是命運一樣。
朝青秋看著海麵,平靜道:“我知道,這是一個大世,但是劍道氣運現在全部聚在我一個人身上,這不是什麼好事。”
“所以你是在讓路。”
朝風塵總算是明白了什麼。
朝青秋搖著頭,平靜道:“不是,是我倦了。”
朝青秋不願意承認這件事,朝風塵也不過分深究。
他把魚竿往旁邊一扔,然後便仰天倒去。
他不說話了。
朝青秋看著白雲,說道:“白知寒看好李扶搖,你也看好李扶搖,甚至我也有些看好他,許寂當年其實也更看好他吧,隻是許寂更愛護他,不願意他擔起擔子來,你呢,怎麼想?”
朝風塵說道:“我覺得他不似你,你從練劍開始便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而他不知道,他這一路走來,似乎全是順勢而為,隻是有這麼多人幫他,替他開了路,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自己的擔子有多重?”
朝青秋笑道:“我寧願他不知道。”
朝風塵問道:“怎麼說?”
“不知道才是他自己的劍道,要是為了這個所謂的擔子來練劍,即便以後走到滄海裡了,我也不覺得他能有更高的作為。”
朝青秋說道:“我這輩子見過許多劍士,比他有資質的劍士多了去了,可是我從未在旁人身上看到像是他那樣的光。”
朝風塵想起很久之前第一次見到那個年輕人,想著他的確是有些不同。
那是個特彆的少年。
朝青秋感慨道:“當初在北海青天君問我是否要教他一劍,我說劍道不同,也就是這個道理。”
朝風塵笑了笑,提起李扶搖,倒是真的很讓人開心。
“隻是現在不知道他能不能活著出來了。”
朝青秋一提魚竿,淡然說道:“胡蕭進去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