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風塵說道:“如此這樣,才讓你覺得,這世間既然一兩千後都還有劍仙,那麼劍士境地,也不算差,所以你能很放心。”
朝青秋笑了笑,沒有多說,他要走有很多理由,但最大的那個理由,就是他願意。
他想走了,所以就要走,僅此而已。
“他之前說自己是書外的人,但要殺胡蕭,不就成了書中人嗎?”
朝青秋笑著說道:“我這輩子,從未和另外一個滄海劍士聯手過,在我快要離去之前有過一次,便已經算是不錯了。”
朝風塵說道:“你們竟然不怕霧山塌了。”
朝青秋感慨道:“他就是要讓霧山塌了。”
山塌不塌其實不重要,反正他要殺人是真的。
朝青秋是個有分寸的人,在過往的數百年裡,他一直都做著他該做的事情,他做的一切事情都不是憑借自己的喜好,而都是為了顧全大局。
之前殺北冥也好,還是劍開天幕也好,都是在某個範圍內的。
可葉長亭不是。
他本來就不是這樣的人。
所以他要殺胡蕭。
這是他的想法,就要去做。
……
……
胡蕭要殺李扶搖,胡蕭要殺葉笙歌,胡蕭要殺禪子。
但他們都不願意被殺。
所以就有了接下來的故事。
胡蕭一拳破開那些冰錐,將禪子的蓮花捏碎,然後直接掠到禪子身前,一拳轟出,禪子倒飛出去。
大口吐血。
李扶搖禦劍接下禪子,胡蕭的拳頭便到了李扶
搖的眼前。
葉笙歌微微皺眉,拋出一條繩索。
這就是之前的捆妖繩。
胡蕭不管不顧,一拳砸向李扶搖的胸膛。
李扶搖避無可避,於是隻能抬劍硬抗。
無數劍氣從劍身上湧出。
沒有任何意外的話,當劍光出現的時候,李扶搖的劍就該出現在胡蕭的身上。
可是胡蕭卻再沒有半點留手,他一拳轟向李扶搖的麵門。
這一拳極其強大,不僅轟開了李扶搖的那些劍,也轟開了那些距離,拳頭落到李扶搖身體上,僅僅一瞬,那柄青絲卻又是插在在了他的小腹上。
鮮血淋漓,這是李扶搖第二次讓胡蕭受傷。
但是卻無濟於事,他被胡蕭一拳擊飛,落到遠處,大口吐血,再無再戰之力。
就在這一瞬之間,葉笙歌動了,她飛過很長的距離,落到胡蕭身前,毫不猶豫的一掌打出,胡蕭神色漠然,無數狂暴氣機聚於身前,硬生生要把葉笙歌震飛出去。
但誰知道,葉笙歌的掌間忽然生出一道奪目光彩。
原來有一枚小小印章被她放在了掌心。
在印上胡蕭胸膛的時候,那枚印章炸開了。
這件印章是沉斜山上為數不多的好東西,叫做山水印,據說是某位聖人當年的把玩之物,裡麵有些聖人之力。
這印章炸開,幾乎就是一位朝暮巔峰的修士傾力一擊。
胡蕭被氣浪衝飛,但葉笙歌也是飛了出去,落在地上,大口吐血。
煙塵儘散,胡蕭站起身來,他看著這三位人族的年輕天才,看著自己小腹的那條傷口,冷漠道:“你們都不錯。”
葉笙歌看著不遠處的李扶搖,看著遠處的禪子,臉上依然是沒有什麼情緒。
她看著胡蕭,想著原來還是要差一些。
但是差一些又如何,葉笙歌一向不在意。
她這輩子打架的次數很少,但從沒有輸過。
即便是麵對言河聖人,也不能算是輸了。
他就是這樣的女子,怎麼可能會輸。
她看著不遠處的李扶搖,平靜說道:“你現在怎麼都是一死了,還有什麼要說的?”
李扶搖有些意外,搖了搖頭。
他早已經伸手去握住懷裡的那顆聖丹,那是的最後保命的物事。
葉笙歌自顧自說道:“但是我有話要說。”
李扶搖問道:“你要說什麼?”
葉笙歌說道:“今日我們都要死。”
李扶搖心想這不是廢話嗎?
“我是說我們,不是我們和他,就是我們。”
我們,說的是霧山裡所有人,都要死。
李扶搖疑惑道:“怎麼說?”
“霧山隻能有境界最高朝暮境的修士能進來,我早已經到了破境的邊緣,隻要我走到春秋境,那麼霧山就要踏,所以霧山裡所有人都要死。”
她破境之後就是春秋,那麼到時候霧山就要踏。
這就是葉笙歌最後的想法。
要死,一起死。
全部人一起死。
包括胡蕭。
李扶搖聽懂了這裡麵蘊含的意思。
但是他很快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或許我不該打斷你,但是,好像真的要死,就是我們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