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紅燭說道:“所以局勢到底如何,在於朝青秋如何選擇,他要是就這樣離開人間,什麼都不做,那麼大家就當作是看看閒事罷了,要是他真要做些彆的選擇,咱們這些人啊,就要真的去爭了,不過那些劍士們不討喜,你也不討喜,我也不討喜,就連蘇夜也不討喜,你說到底誰才能安然無恙的成為那些坑裡的蘿卜?”
梁亦搖搖頭,“此刻不是時機,徐徐圖之才應當。”
“可有人等不及了。”
林紅燭淡然道。
梁亦伸手攬過一些雨珠,看著那些雨珠在手掌上滾動,這才說道:“蘇夜怎麼會這麼急?
他微微皺眉,想著那位學宮掌教的一貫想法。
林紅燭桌坐在欄杆上,雨水也一樣不能近身,他難得笑道:“你能看出的事情,蘇夜怎麼看不出來,你們都看得出來的事情,我怎麼看不出來。”
梁亦哦了一聲,不置一詞。
有沒有意思,看不看得出來,他不願意去多說。
馬上這就是世間最大的一次機緣可能會出現在他們身前了,不是所有人都像是他們這般冷靜,總有些按耐不住的人要做些事情。
那些人啊。
苦修多年,成就了登樓境。
現在有望成為滄海,誰都不想把握住?
梁亦問道:“有幾位會來?”
林紅燭伸出手掌,無雨滴落到他的手掌裡。
他不說話,因為這種事情,大多是猜。
他不喜歡猜。
梁亦仿佛是不知道林紅燭這個動作的意思,自顧自說道:“五個啊,我也覺得是五個。”
林紅燭微微皺眉,正要開口。
樓下便有人登樓。
蘇夜本該在那座小院裡和李昌穀對峙。
可不知道為什麼,偏偏卻出現在了這裡。
這位學宮掌教腰間彆著一卷舊書,出現在這裡之後,開門見山說道:“我覺得不止五位。”
梁亦哦了一聲,林紅燭則是麵無表情。
……
……
南廟不是葉笙歌敵手,隻是道種實在是也沒有存當真要殺他的想法,問完了那句話之後,短暫的半個時辰,葉笙歌便將南廟打飛出去,看著那位太初榜上的年輕天才倒飛出去,葉笙歌麵無表情,直到最後他爬起身跑了出去,葉笙歌都沒有半點動靜。
等到南廟離開之後,葉笙歌才彎下腰看了看躺在雨中的李扶搖,李扶搖透過雨幕,看著這襲白裙,無奈苦笑。
葉笙歌不言不語,把李扶搖背起來之後,也不顧血水沾染衣裙,隻是順手把油紙傘放到了李扶搖的手裡,後者無力的撐開傘,擋住雨水。
葉笙歌背著他走在雨幕中,絲毫不覺得費力,她輕聲道:“我不殺他,是給你留著的,以後自己去殺。”
李扶搖苦笑道:“我什麼時候在你心中,成了這樣的人?”
葉笙歌平靜道:“在我心中,你就該是這樣的人。”
葉笙歌不怎麼喜歡講道理,因為她也實在是有不講道理的底氣,李扶搖趴在這位道種的背後,沒有說話。
走過一段距離之後,葉笙歌輕聲問道:“你到底是喜歡怎樣的女子?”
問這句的時候,葉笙歌很平靜,並不像是問的男女之情,反倒是像是問的修道上的問題。
李扶搖一怔,趴在葉笙歌身後,還能聞到她身上的桃花香氣,但是聽著這個問題,倒是不知道怎麼回答。
“青槐?”
葉笙歌依舊平靜。
李扶搖沒有說話,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尷尬。
“我隻是想知道,為什麼會有男女之情這種東西。”
葉笙歌的情緒依舊平靜。
李扶搖不理會葉笙歌,他有預感,要是回答這個問題,後麵會很麻煩,那些麻煩,自己躲都躲不掉。
葉笙歌的性子注定讓她不是那種能夠一件事翻來覆去的問的女子,問過兩句沒有答案之後,便閉上了嘴巴,專心背著李扶搖往李府走去。
李扶搖在重傷之後,又和人生死一戰,現在的情況便很難了,葉笙歌之前已經給李扶搖咽下了幾顆丹藥,但是這種傷勢,也還要很久才能徹底養好了。
或許要在明年的春暖花開之日,才有可能。
那條小巷實際上離李府也沒有多遠,隻是葉笙歌在那個餛飩鋪子的中年婦人眼裡背著李扶搖走過雨幕之後,並未走進李府,而是走進了一旁的院子。
程雨聲原本坐在門檻上,看到這麼一副場景,幾乎是肝腸寸斷。
就差撞地了。
推門而入,李扶搖被葉笙歌扔到屋簷下的椅子上。
青絲劍滾落下來。
李扶搖看著葉笙歌,很是無力。
葉笙歌在屋子裡搬來一把椅子,坐到了李扶搖身旁。
兩個人就這麼看著對方。
李扶搖有些尷尬的轉過頭去,不想再去看葉笙歌。
葉笙歌則是說道:“沉斜山要殺你,我也保不住你,我在洛陽城待不了多久,或許我送你回劍山?”
李扶搖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
葉笙歌哦了一聲,然後繼續無言。
洛陽城這個時候,真的算是個多事之地。
李扶搖看著雨勢,想了想之後,然後說道:“能不能幫我寫封信給昌穀先生。”
葉笙歌從某處拿出來千紙鶴,然後問道:“說什麼。”
李扶搖想了想,笑道:“問事情而已。”
葉笙歌看著他,沒有問什麼。
李扶搖低頭說道:“我其實有件事想問朝劍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