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裡不少白魚都在慌張四處遊曳。
之後僅僅片刻,白魚河中某處轟然炸開,有一條身長三尺的白魚破水而出,在天空劃過一條弧線,好似嘲諷的看過陳嵊一眼,便落入河中。
陳嵊破口大罵,“你他娘的成了精就這麼不得了?”
他轉過頭在大柳樹上扯下不少柳葉,再扔出時便排成了一條直線,他抓住一頭,另外一頭便直接深入河中,好似漁翁釣魚一般。
隻不過旁人是釣魚用魚餌即可,可陳嵊今日是釣劍,那所謂的“魚餌”也不是其他物事,正是劍氣。
一縷縷淩厲的劍氣,附在柳葉之上。
源源不斷的進入河中。
河中,那條身長可達三尺的白魚正在驚慌逃竄,可最後魚尾被那柳葉卷住,越是掙紮,便越是激起無數的水花。
河岸上,陳嵊哈哈大笑,將柳葉向後一扯,直接將那條白魚扯離河中,就好似漁人釣魚一般。
白魚再度離河,可才破水而出,便直接化成了一柄帶鞘長劍。
長劍尚未出鞘,卻是劍氣外溢,隻是片刻,長劍便將那條柳葉所做的繩索掙斷,帶起無儘劍意直刺陳嵊。
陳嵊眼裡眼裡儘是歡喜。
他腳尖在岸邊輕點,大袖微卷,斥去那些劍氣。
看著河麵上懸空的帶鞘古劍,陳嵊拍了拍腰間,“從今日起,你便是我陳嵊的佩劍了。”
說完這句話,陳嵊身形掠過,很快便來到那柄古劍前。
白魚所化的古劍,正要再度返回河中,便被陳嵊一手握住劍柄,陳嵊另一隻手輕輕抹過劍鞘,這柄不知道多少年都沒有出過鞘的古劍瞬間出鞘。
一抹劍光照亮霧蒙蒙的天空。
此刻劍氣,更是勝過之前。
一手持劍的陳嵊再不像是之前那個有些瘋癲的邋遢男人,而是瞬間便爆發出了一股舍我其誰的氣勢,好似一劍在手,天下何處都可去,不平事都可平一般。
陳嵊低頭看向這劍身上的遊魚圖案,輕聲承諾道:“鑄造你的那位前輩,肯定是位了不得的劍匠,要不然為何你自行待在河中便生出了些靈智,但你應當要相信我陳嵊不會埋沒你的,說起來你我也算是有緣,若不是我佩劍折斷,稀裡糊塗從此河下遊尋著一絲劍氣來到此地,也見不到你,既是有些靈智,你便該知道,我輩劍士,不鑄法器,不修道術,唯獨隻有一劍而已,你既然是我的那一劍,我自然也會好好待你。”
不知道是被陳嵊這番話打動,還是被這位來曆不明的劍士的劍道修士給壓製,這柄古劍被收鞘懸於腰間之後,便不曾有過動作。
陳嵊笑了笑,驀然轉頭。
在白魚河岸遠處街道上,有個手裡提著藥材,一隻手撐著油紙傘的少年臉色發白。
陳嵊目光所及,少年轉身便跑。
這讓好不容易做足了一次氣勢的陳嵊立即便罵道:“兔崽子,老子有這麼可怕?”
少年隱入小巷,很快不見蹤影。
陳嵊笑著搖了搖頭,正準備轉身,忽然抽了抽鼻子。
複而看向那少年消失的地方,自顧自念叨,“差點忘了還有隻小妖。”
陳嵊轉身向鎮裡走去,而這個時候,這場秋雨,才終於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