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在李扶搖詫異的眼神之中,那年輕男人便開始吃飯,隻不過吃飯兩個字好像真有些不太應景。
應當是說……吃菜。
但不管怎麼說,那年輕男人吃飯時卻一點都不像之前那男人一般認真,反倒是極為隨意,期間對於甚至還挑出幾張賣相不好的青菜扔掉。
又過了半刻鐘,這位也吃完了海碗裡的東西。
他把碗筷放下,和之前這男人一起坐在屋簷下看著雨。
李扶搖隱隱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可隻聽到後麵踏出客棧的那男人惱怒的說道:“大兄,我不懂。”
之前那個顯得極有禮貌的年輕男人平靜答道:“我也不懂。”
兩人對話在李扶搖聽來有些莫名其妙,可想來那兩個男人很清楚其中的意思,因此李扶搖也沒有生出什麼異樣的情緒,倒是青槐冷冷說道:“裝神弄鬼。”
青槐的脾氣一向都不太好,更何況是在這注定沒人惹得起她的大周,她便更顯得有些肆無忌憚。
隻不過這句話顯然在那兩兄弟看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因此也都沒有生氣,隻是之前那個開口喊大兄的年輕男人對李扶搖笑著說道:“這位公子,你家這位,脾氣可不太好。”
李扶搖無奈一笑,心想著我可鎮不住這位,要是等會這位要出手了,我可幫不了你們兩兄弟。
隻不過李扶搖心裡想著的慘劇還是沒能發生,因為很快他便聽著這座小客棧外響起一陣馬蹄聲。
很快,有一隊甲士便來到院前。
在李扶搖的視線裡,小院木門被人一把推開,有個一身甲胄,腰間懸刀的年輕將軍踏入院中。在他身後的一眾甲士雖說都是手按住刀柄,但都不曾踏入院子裡,這些早已經跟著自家將軍多年的士卒知道自家將軍雖說看起來極好說話,但心底總是驕傲的,要是不小心打破了他這份驕傲,後果也是挺嚴重的。
在春雨之中,那年輕將軍沒有撐傘,發髻雖然微亂,但也並未散落。
看著屋簷下坐在木凳上的兩個年輕男人,年輕將軍問道:“跟不跟本將走?”
那位極為儒雅的年輕男人站起身,平靜道:“既然好不容易從那處天牢裡走出來了,哪裡是說回去便回去的。”
年輕將軍擺擺手,“好了,既然要打就打,廢話什麼。”
說完這句話之後,那位年輕將軍便朗聲道:“偃師軍府辦案,閒人速速離去!”
客棧掌櫃夫婦早在院門外出現這麼一隊甲士的時候便已經關上門躲得遠遠的了,那麼這院子裡便隻剩下李扶搖和青槐這麼兩個閒人了。
那麼這番話便是說的是他們兩位了。
李扶搖正要站起身,忽然便想起了這兩位吃飯時的場景,身子不由一頓。
也就是這一頓,小院子裡便早已經生出了一道閃亮的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