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青秋解下腰間這柄同樣是劍氣所化成的長劍隨意一扔,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李扶搖身側,輕聲笑道:“朝青秋是山河之中唯一一位劍仙,天底下所有劍士都欽佩他,三教修士全部都敬畏他,可我不是他,我隻是一縷劍氣,你走上這座門塵山的山頂之後,我便要消失在山河之中了,興許他還能讓另外一縷劍氣存世,可那不是我了,我在這山上待了十年,實在是有些煩悶了,你是第一個上山的人,隻不過也會是我最後一個見過的人了。”
李扶搖不知道說些什麼,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覺。
朝青秋站起身來,隨意開口道:“就算是要消散了,我也得活得精彩些,這樣,現如今開始,我便不叫朝青秋了,改名叫做個什麼好呢,對,就叫朝風塵好了,朝青秋最喜歡念叨的一句詩便是我有一壺酒,足以慰風塵。”
在三言兩語之間便決意改名的這縷劍氣很快便又惆悵起來,“再如何改名,你走上山頂之後,我還是要消散了。”
李扶搖沉默了很久,忽然開口提議道:“要不我在這山道修養半日,你下山去看看,能走多遠走多遠!”
改名朝風塵的劍氣眼裡閃爍著亮光,嘿嘿笑道:“對,我下山去看看,不過你在這兒帶上半日不行,最少一日,我要走遠一些,去看看朝青秋都沒看過的地方。”
李扶搖思索片刻,點頭應下,“那就一日,一日之內我不登山。”
朝風塵哈哈大笑,站起身來拍了拍一身白衣,感激道:“李扶搖,謝謝你,我念你的好。”
李扶搖笑著招手,不知道朝青秋的脾氣到底是如何,但他對這個朝風塵,卻是一點都不討厭。
朝風塵小跑著去撿回了那柄劍,朝著李扶搖招了招手,然後很快便小跑著下山,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李扶搖的視線裡。
看不見他之後,山道上再無劍氣刺骨,鬆了一口氣的李扶搖盤腿坐下,開始內視靈府,將那些體內的劍氣儘數鎮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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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塵山頂的那間破廟,在那縷劍氣下山之後,洗初南走出破廟,看向山道,發現那個少年現如今不僅不登山,反倒是盤坐在那山道上,不曾有過什麼動作,正有些疑惑的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謝陸便走出破廟,冷聲道:“朝青秋的那縷劍氣消散了,那小家夥走上門塵山是定局了,若是之後他能走上山,我的弟子,你不能搶。”
說完這句話,謝陸自顧自便轉身返回破廟,不管洗初南作何反應。
一身青衣的柳依白出現在破廟外,眼神幽怨的看著洗初南。
洗初南無奈笑道:“我沒辦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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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朝風塵走下門塵山之後,看見那條綠水湖在前,也不見渡船,便自顧自抽出腰間長劍,一劍揮出。
湖水被他從當中撕裂,中間露出陸地,兩邊則是數丈高的水花。
這位不過隻有劍氣境的男人心情極好的從這中間走過,他仰頭看著左右,笑著點頭。
他從未覺得世間這般好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