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靜道:“藏劍門現如今立足大餘,是大餘境內的十大門派之一,不說門內劍客武道境界高深者不知凡幾,光是王柏一個人的名頭便該讓整個大餘都如雷貫耳才是。公子說是不知,實在是難以讓人信服。”
李扶搖直白道:“楊先生不妨將想說的都說透便是,拐彎抹角其實沒什麼意思。”
楊青龍自顧自說道:“藏劍門弟子出行便喜歡背負劍匣,在劍匣裡藏有數柄劍,但無論如何,都會有一柄藏劍門統一製式的佩劍,在下冒昧,但仍想請公子將劍匣打開一看?”
李扶搖皺著眉頭,“楊先生此舉並無半點道理。我是不是藏劍門弟子似乎都不該楊先生前來過問,就算是楊先生師門和藏劍門有什麼恩怨,需要如此行事,那關我何事?”
楊青龍神情依舊溫和,他看著李扶搖,致歉道:“此舉唐突,但也是迫不得已,希望公子見諒。”
李扶搖平靜不語,隻是並未有半點要拿出劍匣的想法。
楊青龍沉聲道:“公子若是執意如此,彆怪在下了。”
李扶搖轉過頭,喝了一口酒,笑著問道:“楊先生準備強行出手了?那便試試又何妨。”
楊青龍神色凝重,就要伸手去拿李扶搖的那方劍匣。
隻不過片刻之後便戛然而止。
隻因為李扶搖把那壺
酒丟入了江中,整個人氣勢便渾然不同,讓李扶搖覺得身前劍氣森森,讓他實在是睜不開眼。
楊青龍神情駭然,這江湖之上什麼時候還有過這等劍道高手,光是氣勢便讓他覺得就算是王柏也沒有半點能夠可比的餘地啊。
最為關鍵的則是,這人還隻是個少年,就算是打娘胎裡開始練劍,便有了這般成就,這劍道天賦豈不是比起白枝都要強上許多倍?
楊青龍實在是有些有苦難言,他艱難的轉過頭看了看身側,發現那身邊的人似乎並未有所察覺,那便是說明這少年現如今針對的便應該是他楊青龍一人而已,這份對於真氣的控製,楊青龍自歎不如。
李扶搖站在船頭,盯著這個江湖武夫,平靜的開口說道:“我練劍之前,算得上半個讀書人,就算是沒有先生夫子一類的對我講過什麼道理,但總有一些是懂的,比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句話我便記得很清楚,隻不過道理在,當時卻沒有人喜歡和我講,大抵是覺得一個孩子和他講什麼道理,這無可厚非,可現如今我已經不是那個孩子了,為何楊先生還不願意和我講道理,難不成真要以拳頭大小來區分對錯?”
楊青龍一張臉漲紅,艱難開口說道:“公子莫不是山上修士?”
李扶搖轉過頭厭惡的說道:“是不是山上修士和咱們講得道理有什麼關係,難不成我是山上修士,你楊先生便要認同我說的一切道理,我是一個普通人楊先生便全然不理會我?”
楊青龍麵帶苦笑,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讓自己身前的那個少年回心轉意。
李扶搖撤去氣機,揮了揮袖子,看著楊青龍喘著粗氣,並沒有之前那般的溫和目光,看向楊青龍的時候,並無善意。
“你們那位問劍宗的劍胚自然是你們的寶貝疙瘩,可對我來說,並沒有半點意義,我一不是所謂藏劍門的弟子,二對那位劍胚沒有絲毫興趣,若是楊先生這邊再派人試探,我不介意將你們這一行四人都丟到大江中,現如今天氣雖說還算不上涼爽,但想必楊先生也不願意被人丟進水裡才是。”
楊青龍尷尬抱拳,“在下唐突,萬望公子恕罪。”
他現如今已經完全不去想這位少年和藏劍門有什麼關係了,光是之前他流露出來的這股氣勢便已經比那位劍道高出天際的王柏都要強出不少了,現如今不管如何說,都再和藏劍門扯上什麼關係,若是那座劍山不知道已經有多少年沒有走下過劍士了,他楊青龍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認為李扶搖便是劍山弟子,也隻有那座劍山走下來的劍士才有會年輕便足以讓王柏都望塵莫及。
若是真要拿山上劍士和山下武夫相比,就好比一個是皇親國戚一個是市井小民,萬萬不是說他們這等江湖武夫惹得起的。
思緒複雜的楊青龍正要轉身離去,李扶搖忽然開口喊道:“賠我一壺梨花釀。”
楊青龍驀然轉頭。
一襲青衫的少年正看著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