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見之後,楊青龍喝了一口酒,便直接了當的開門見山說道:“三人之中,指定有一人和藏劍門的那邊有所勾結,我左思右想,覺著你藍澤不像是這樣的人,那便是李古了,知道你也在懷疑,那今日你我透透底?”
藍澤冷眼望著楊青龍,平靜道:“依著楊先生這名頭,到底是做不出這等不要臉皮的事情,畢竟是有著王柏之後劍道第一人的說法,可楊先生就真那麼放心我這一介女流之輩?”
楊青龍笑著搖頭,“劍仙子的名頭雖說不小了,可依著在下來看,也不是一塊金字招牌,因此不管如何,對你藍澤,在下自然不會是百分百放心的。”
藍澤冷眼相待。
楊青龍喝下幾口酒,緩緩說道:“藏劍門在大餘江湖之中,一家獨大本是事實,咱們老宗主就算是再如何雄心萬丈,也不敢說現如今就和藏劍門爭個高下,反倒是把期望寄托在白枝小姐身上,白枝那丫頭,資質上佳,王柏也不一定及得上,可實際上天資再
好,也不一定能夠越過王柏這座大山,就算是能越過,這期間的幾十年,如何說?老宗主還能活上幾年,你我都不知曉,就這樣把宗門基業放在一個女娃手裡,藍澤,你說真是老宗主的明智之舉?”
藍澤冷笑道:“依著楊先生這麼說,宗門便乾脆交到你楊先生手裡,由著你去將問劍宗發揚光大才行?”
楊青龍搖搖頭,“在下隻會用劍,還用得一般,管理宗門並非在下之長,之所以和你藍澤說這麼多,其實隻是想看看你的反應而已,無論是不是裝出來的,我楊青龍心底好有個想法,以免之後慌亂而已。”
藍澤平靜道:“如此楊先生不怕在藍澤心中留下不好印象?”
楊青龍笑而不語。
相互試探,看似透底,但實際上誰都沒有透出真正的底牌。
——
李扶搖回到房間之後,沒有半點閒著,將兩柄名劍都從劍匣裡拿出,默默用最慢的養劍法子繼續養劍,這門他稱為水磨工夫的養劍法子見效慢,但他很安心。
就像老農將糧食種入田間,能夠看著糧食緩緩長起來,雖說要過幾個月才能見到收成如何,但絕不會說是半途而廢的。
李扶搖雖然不是老農,但養劍法子其實和老農種田是異曲同工之妙,
兩柄劍,青絲和小雪的前任主人境界都不是李扶搖能夠比肩的,再說天資,李扶搖更是差的太多,因此李扶搖並不急,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的道理他其實很懂。
兩柄劍都溫養了足足一個時辰,這才將其收好,李扶搖站起身活動片刻便開始虛握劍式,以謝陸傳下的劍招在房間裡緩緩施展,好在房間夠大,經得起李扶搖折騰,要不然他這一套劍招怕是隻能去船頭施展了。
劍法也好,還是說坐而運氣也好,李扶搖都做的一絲不苟,小心翼翼。
下山之後的要去大周,這是既定路線,可他也知道那個地方既然是已經讓延陵上了心,這兩年的日子不會很好過,隻不過這些日子並未有大周被滅國的消息傳出來,李扶搖反倒是安了心,既然尚未滅國,那便仍舊還有回環餘地,那到時候李扶搖大不了再殺上一些延陵供奉便是。
今日的李扶搖比起當日,也不可同日而語了。
隻不過尚未踏足劍士第三境的李扶搖,其實有些苦惱。
不過這種苦惱,被他隱藏的很好,不太容易讓人發覺便是。
一套劍招施展完了之後,李扶搖坐在床沿上,扭了扭脖子,這個不管是哪一位劍士都以資質不過中上來形容的少年現如今其實年紀已經不小了,練劍兩年之後,已經差不多是十八歲的光景,依著大周二十歲即加冠的說法,再有兩年,便已經說不上少年兩字了。
隻不過山上修士壽數遠比山下的江湖武夫來得長,李扶搖就算是再長個十年,在一眾修士眼中,指不定也還是個毛頭小子而已。
李扶搖倒是覺得沒那麼怕很多年之後自己的劍道境界還是那麼不中看,不中用,隻是有些怕真等在下一次見到青槐之後,她圍著自己轉一圈之後流露出來的失望神色。
他李扶搖,願意被青槐笑話,不願意讓青槐失望。
如此想來,才真是愁得不行。
如此想著,李扶搖便站起身又施展了一套劍招,這一一套劍招和小雪劍的名字如出一轍,也是小雪,是謝陸閒來無事自己所創,倒不是那麼實用,隻在一個好看兩字。
若是李扶搖提劍在施展這套劍招,就真是好看得不行了。
施展完了之後,李扶搖準備去關上窗戶,可探頭望去,有個灰衣少女在遠處好像被一群人圍在當中,起了事端。
李扶搖看到那柄沉金古劍微微顫動,好像是要出鞘的光景,便不由得放緩了關窗戶的動作,他也想看看那位“劍胚”到底劍道修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