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細想。
遠處林中便有一青衫男人長掠而來,男人麵容以某種法器遮擋,看不真切,但一身氣機十足,明顯便是衝著周宣策而來。
周宣策一步踏出,大袖招搖。
這位藏書閣的管事讀書人一拂袖,身前便起大風。
李扶搖站在遠處,默然無語。
儒教修士,之前也殺過,隻不過那一位比起這一位,還真是天壤之彆。
看不清麵容的青衫儒士在大風中緩步前行,哈哈大笑道:“周先生多年未曾出手,今日再見,仍舊是風采依舊,甚至還更甚往昔,隻不過既然如此,為何還要自降身份,護著這麼一個丫頭遠行?”
周宣策衣衫被大風吹動,身前更是狂風大作,湖畔石子被風卷起,氣象駭人,那看不清麵容的青衫儒士站在大風中,就算是仍舊前行,但實際上衣衫也被不少石子擊中,並且留下了許多窟窿。
周宣策麵無表情說道:“哪家書院這麼舍得,以一個朝暮境的修士來探路?”
那人哈哈大笑,“有周先生坐鎮,晚生其實不敢放肆。”
說是不敢,可片刻之間,就在兩人之間便出現了一座恢弘石碑,石碑上文字隱約不可見,但綻放出些金色光芒。
這塊石碑一出,麵前大風立即便止!
以碑鎮風。
周宣策跨過幾步,手中便莫名其妙多了一方硯台,
儒教某位聖人的本命法器便是一方春秋硯,是儒教至高法器之一,周宣策這一方自然不是那一方春秋硯,但仍舊是藏書閣裡不差的法器之一。
他掌管著藏書閣,裡麵法器其實大多都有涉獵,這趟出遠門也挑了些東西,其中一樣便是這方硯台。
周宣策手持硯台向前潑墨。
墨汁落到石碑上。
掩蓋金色光芒。
然後這位老先生便一指輕點到那塊石碑上。
石碑瞬間出現斑駁裂痕。
世間修士打架,到底都不是人人都自負如觀主那般,不動用任何法器,其餘修士打架,其實比拚最多的便是法器而已。
世上像周宣策這般境界高深足以拿起一件無主法器便得心應手的修士仍舊不多。
墨汁用以抑製那座石碑威勢,這一指便是周宣策的境界體現。
第二指之後,石碑已碎。
大風再起。
那看不清麵容的青衫儒士開始後退。
周宣策一步踏出,冷聲道:“晚了。”
他要伸出手去抓他。
可一隻手伸出,那人卻已經遠退數十丈。
周宣策皺眉:“縮地成寸?”
青衫儒士笑道:“與周先生過招,自然要想好萬全之策。”
周宣策冷笑道:“也不見得。”
話音未落,這位在學宮裡輩分奇高的老先生便來到青衫儒士身前。
同樣是伸手去抓他。
這一次,青衫儒士已經不在原地,反而出現在了顧緣身前。
周宣策這一次眉頭真的皺得極深,此處布有陣法!
這一次等他掠出之時,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那看不清容貌的青衫儒士這次伸出手去抓顧緣。
顧緣一驚,沒來得及反應。
刹那之間,遠處的一道劍光閃現。
有一柄劍刺向青衫儒士。
劍氣十足。
青衫儒士一怔,隨即心頭怒火萬丈,之前無數次的推演,便是為了這轉瞬即逝的片刻機會,可為什麼現如今還是出了紕漏?
若是說周宣策還有後手便算了,可明明這一劍就不是儒教修士的路子。
他怒而轉頭,李扶搖手握青絲的一劍遞出。
這位朝暮境修士拂袖。
李扶搖便感覺被一塊巨石擊中胸口,一陣劇痛,倒飛出去。
那青衫儒士沒有逗留,即刻便走,機會隻有一次,下一次便真要把命留在這裡了。
即便他退得夠快,仍舊被周宣策一指點在後背。
青衫儒士胸中氣機紊亂,但還是咬牙遁入山林。
周宣策站在原地,沒有去追。
隻是看向那個被擊飛的青衫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