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盯著她的眼睛問道:“本王是你的夫君,最後也隻能本王護著你,你把希望寄托在你父親身上沒有半點意義。”
“王爺,您真能護著誰,或許說又能護得住誰?”
齊王妃仿佛是聽到什麼好笑至極的說法,顯得有些癲狂。
“本王不去爭那些東西,你真的以為是本王沒有能力,是本王怕?”
齊王妃的眼神有些冷冽,嘴角有些嘲弄,“王爺到底如何,淮陽城的百姓都知道,為何非要和臣妾說上這麼些東西?”
齊王說道:“你就沒有想過本王為何能在淮陽城安然無恙待這麼些年,也從來沒有人敢在本王麵前放肆?”
齊王妃捂著嘴,冷冷笑道:“不過是陛下對王爺的那些僅存饋贈而已,身家性命都在旁人手裡,王爺真不覺得如坐針氈,畢竟陛下到底是個什麼脾氣,您作為陛下的弟弟,怎麼可能不知道?”
齊王沉默了很久,似乎齊王妃這句話真正的擊中了他的軟肋,可片刻之後,這位齊王殿下卻是沉聲說道:“但你不管怎麼說,從嫁入齊王府之後,便隻能和齊王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齊王妃微微挑眉,說道:“所以臣妾才會不留餘力的為王爺謀太平。”
“王爺倒是不擔憂這個陳國是陛下做主還是梁王做主,反正都是王爺的哥哥,王爺隻要踏踏實實做個廢物王爺,就能安安穩穩的,反正不爭便太平,可咱們荀家,這麼多年的榮光都在長房,要是有一日榮光不再,臣妾的老父不會開心的。”
齊王皺著眉頭,但很快便舒展,他轉化話題說道:“這些年你一直沒有子嗣,想必便是不願意對本王傾注太多感情,可實際上你還是沒有看透本王,須知當年那樁婚事,看似被皇兄所迫,
可實際上本王一直極為喜歡你,若是你早些年便為本王產下子嗣,現如今那個位子,本王就算是再看不上,也會為你去爭一爭。”
齊王妃眉眼之間閃過一絲錯愕,但很快便隱於不見,“王爺隻怕是在胡亂說話了。”
齊王站起身,去那盞油燈旁站立片刻,輕聲感歎道:“你們就真的不仔細想想為何父皇當年為何如此寵愛本王?”
齊王妃一怔,對於齊王當年受寵於先皇的事情,淮陽城人儘皆知,那位陳國皇帝對於這個幼子的喜愛從來不加掩飾,當年甚至早已經打算把皇位傳給這位齊王,要不是齊王早早便表明不願意去麵對那些朝堂上的爾虞我詐、權謀詭計。指不定現如今坐在那個位子上的就真是齊王殿下了。
可到底為什麼能讓齊王對皇位沒有半點想法的原因,想來真是不像外麵流傳的那樣簡單。
似乎是有些倦了,齊王站起身,走向書房門口,臨出門之前,這位齊王忽然停下腳步,輕聲說道:“本王想告訴你一件事,整個陳國都保不下你的時候,回齊王府來,本王護著你。”
齊王走出書房,關了門。
夫妻之情,看似到此為止。
但誰知道呢。
半柱香之後,齊王妃走出王府。
沒有帶太多東西,不過是上了一頂轎子,去得便是荀府。
齊王有一萬個理由能把她留下來,最簡單的那個,便是他不許。
他現如今還是齊王,是陳國兩大藩王之一,也是那個女人的丈夫,哪怕是再怎麼窩囊,他說的話,這淮陽城裡,也隻有極少一部分可以當做耳旁風。
可齊王妃不在那部分人裡。
不過齊王沒有那樣做。
他喜歡王妃,便不願意困住王妃。
知道這個消息之後,齊王起身去拿了一壺酒,然後獨自走在王府裡,本來王府便無太多人,現如今便更覺得淒冷。
老管家在不遠處候著。
齊王轉過頭看向他,輕聲問道:“梁王兄要謀反,該管嗎?”
老管家默不作聲。
齊王自嘲一笑,“現如今竟然是連你都看好梁王兄。”
老管家不辯解,隻是平靜道:“陛下在位多年,早已經丟了銳氣,這次與周國的國戰便能說明很多問題,若不是欒相國一直在朝,沒有表明態度,想必梁王早就起事了。現如今欒相國心灰意冷,淮陽城變天是理所當然。”
齊王灌了一大口酒,“欒相國走了,梁王兄就算是得了皇位,難不成還能開疆擴土,打造萬世基業不成?”
老管家低著頭,雙手攏袖。
欒平對於陳國來言,實在是太過重要,這一點,皇帝陛下和梁王都不如齊王清楚。
齊王隨意丟了酒壺,抹嘴道:“本王的誌向向來不在皇位,誰當皇帝本王都不在乎,但若是有一方讓王妃出了事,那他就彆想著坐那個位子了!”
齊王不爭的原因,至今沒有說明。
不爭除去真的對某件東西沒有興趣之外,還有可能是根本看不上那一件東西。
也或許兩者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