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有其他打算的李扶搖心滿意足。
謝應隻是瞥了李扶搖一眼,便繼續自顧自喝著酒。
李扶搖沒有去聽那個故事,畢竟之前他也說過好些年書,對於那位說書先生嘴裡的故事其實七七八八也算是知道其中脈絡。
這位說書先生是把那幾個大抵相近的前朝將軍的故事糅合成了一團,重新弄出了一個新故事而已。
謝應喝了口酒,忽然饒有興致的問道:“不出意外的話,我這輩子就是在軍伍呆一輩子的無趣光景,所以我對你以後的路,反倒是興趣不小,怎麼樣,說說你以後想做些什麼?”
雖說都是一輩子,一輩子可長可短而已。
李扶搖想了想,皺眉道:“倒是沒怎麼想過,反正以後的日子,練劍必不可少,能走到什麼地步,不清楚,反正儘力就好,等大周的事情一了,我要去洛陽城,然後可能會去一趟南海。到處走走,老祖宗說過,對劍道也
有裨益。”
謝應感歎道:“你們這些山上修士,還真是一點都不為俗世所累啊。”
李扶搖一笑置之。
謝應放下那個玉酒壺,認真問道:“你們山上修士是不是也相信人定勝天這種話?”
李扶搖知道謝應是在問什麼,沒有立刻給出答案,隻是平靜道:“就好像咱們在淮陽城的所做所為一樣。”
謝應悵然一笑,“原來真是沒有人定勝天,也沒有什麼天來刻意針對咱們這個偏僻小國,不過是拳頭不夠大,野心卻太大而已。”
李扶搖忽然想起一件事,“我還沒有離開白魚鎮的時候,聽過從少梁城那邊傳來過皇帝陛下的那句豪言,後來又見過那位皇帝陛下,想來那位皇帝陛下並非那種好高騖遠之人,大周既然敢頻開戰事,想來應該是有所依仗才是,隻不過現如今周國會陷入此等局麵,應當便是出了問題,至於是什麼問題,還得去少梁城見過皇帝陛下之後,才能完全知曉。”
謝應皺了皺眉頭,好像是想起了某些事情,隻不過張了張口之後,並沒有說話。
李扶搖不去追問,隻是耐著性子聽完那說書先生的這個故事之後,才和謝應起身下樓。
下樓之後,謝應說是要一個人在淮陽城裡逛一逛,李扶搖沒有說什麼,隻是獨自回到客棧,把劍匣解下,拿出那柄青絲。
繼續養劍。
這種法子是被說成天底下最笨的養劍法門,可還是願意每日去做,並且樂此不疲的,隻怕就隻有李扶搖一個人而已了。
匣裡兩劍,青絲現如今和他的聯係比起小雪要勝過不少,這也是李扶搖經常用青絲而非小雪的緣故。
對於謝陸的佩劍小雪,其實李扶搖一直有些矛盾,師叔贈劍,該是好好收好才是,但李扶搖又總覺得該替它尋個有緣人才是。
畢竟一劍在手,便夠了。
多出的一柄劍,李扶搖至今都沒想清楚該如何安排。
——
夜幕降臨。
謝應一身酒氣走回客棧,腰間彆著李扶搖送他的那個玉酒壺,家傳寶刀棲客卻是在另外一側,回到客棧之後,謝應徑直回房,沒有來找李扶搖。
李扶搖趴在窗戶上,則是盯著皇城那邊,想著那位梁王殿下到底要在什麼時候才準備起事呢。
其實此刻,與他想法相同的還有那位欒平的學生,欒言。
這位被視作是欒相國精神意誌的延續的讀書人站在欒府院裡,看著夜空,緊皺眉頭,這場淮陽城裡即將要發生的大事其中細節他都已經知道的七七八八,這既是欒平想給他的東西,同時又是欒平要考驗他的東西。
梁王何時起事?
齊王到底能不能被齊王妃說服?
都值得讓人深思。
還有……
欒言忽然一驚。
猛然回頭。
欒平站在遠處,輕聲張口問道:“想通了?”
欒言嚇出一身冷汗,木然點頭。
欒平嗬嗬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