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洛陽城的難受(2 / 2)

人間最得意 平生未知寒 9124 字 10個月前

等著葉笙歌從屋裡走出來。

昨夜還臉色發白的葉笙歌吃了那麼些丹藥,現如今看起來臉色算是不錯,出了門之後牽起小姑娘李小雪的手,站在院門口,忽然轉頭囑咐道:“記得幫我掃掃院子。”

她沒有直接便喊李扶搖的名字。

李扶搖點點頭,然後果真就站起身去找掃帚。

臨出門的時候,小姑娘李小雪和李扶搖招手做再見,李扶搖笑著點頭。

小姑娘的脾氣來得很快,去得也很快。

一大一小兩人走出院子,果真又去逛洛陽城。

隻不過一番尋找最後也沒有找到掃帚的李扶搖倒是很快就出了門,走進了那家開在巷子口的餛飩鋪子裡。

——

天明之後,洛陽城的百官之中,有一部分便需要走進那座皇城裡去參加每日一次的朝會,這些個朝中大臣,對於昨夜那場足以讓人膽戰心驚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除去刑部之外,其餘五部,也就隻有工部昨夜派出些工匠,對於昨夜那條小巷的事情知道一些,南城程家連帶著和宮裡的那位貴妃在今日天亮之前便都收到一些東西,程家的那位老太爺看著半夜被送回來的自家孫子,和現如今依舊待在他床前為他診治的太醫神情複雜,可還沒由得他太多感慨,很快皇宮裡便有人來到程家,這位倒不是那位程貴妃的信使,那人來到程家之後,直奔程雨聲床前,看著臉色煞白的程雨聲,然後那人想了想,在老太爺耳邊說了幾句話,最後再走到程雨聲身旁,問了他幾句話。

程雨聲先是抬頭看了看程家老太爺,看到老人眼裡的憂慮之後,才艱難的說了幾個字,那人似乎很滿意,然後便一言不發的走出了程家,就在朝會都還沒散之前,那人又回來了。

帶來了一把刀和一個消息。

那把刀叫洛水,那個消息則是今日朝會上發生最大的一件事。

他當著程老太爺的麵把刀交給了程雨聲,然後便平靜說出了今日朝堂上發生的那件事。

刑部尚書王之章告老辭官,新任尚書關白夏居然在朝會上便穿上了新官服,拿上了刑部印信,而且吏部和禮部兩邊都好似早有準備,一切該準備好的,就在今日,短短的朝會上全部弄完,這便意味著,關白夏就在聖旨發出之後的短短一兩個時辰之後,便接過了王之章的刑部,成

為現如今刑部的主事者。

廟堂上權柄交接從來都不該是如此快,今夜倒是例外,非但有這麼快,還那麼果決。

所有人都在猜測皇帝陛下的旨意。

程老太爺隻是看了看那把洛水,洛陽城外的那條河,不就叫洛水嗎?

病床上的程雨聲昨夜去哪兒,他不知道,但估摸著有一點,便是這位敢在全家人麵前自稱老子總算是成了江湖高手的孫子,興許真成了高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福氣。

誰都說不準。

好在現如今來看,還算是福氣。

皇宮裡的那場朝會結束之後,皇帝陛下輕車簡從來到了一處陋巷小院,進門之前,這位心情大好的皇帝陛下給那兩盆蘭花擦了擦葉子,然後走進小院,去見那位目盲讀書人。

兩人對坐弈棋,目盲多年的王偃青主動開口問道:“昨夜那一劍,想來也是陛下相邀的了?”

延陵皇帝問道:“何以見得?”

王偃青在棋盤上落下一子,輕聲笑道:“那位昌穀先生的詩集,有好些我還沒看完,陛下可就帶走了。”

延陵皇帝哈哈大笑,胡亂落下一子,然後再胡亂說了一個位置,“昨夜那一劍,先生也感受到了?”

王偃青點頭稱讚,“隻從劍意來看,都知道那位昌穀先生一定是位君子,隻不過未能相見,才是王偃青的遺憾。”

延陵皇帝點點頭,“等昌穀先生出樓之時,要是有機會,一定讓先生見見昌穀先生。昌穀先生現在倒是不好見,隻不過先生可以先去見另外一人。”

王偃青皺了皺眉頭。

延陵皇帝低聲說道:“昨夜之事,除去那位道種和一眾學宮修士之外,還有一人在現場,刑部今日告訴朕,那人不僅認識先生,還在洛陽城待過。”

王偃青想了想,然後才笑道:“他的棋力,比起來陛下,也差不了多少。”

延陵皇帝哈哈大笑,“棋力比不上朕,可打架我可一點都比不上他,刑部那幫人說他是個劍氣境的劍士,先生可知劍氣境的劍士和普通青絲境的修士有何不同?”

王偃青平靜答道:“劍士前三境,正意寧神劍氣,和三教之中的第一境完全不同,達到劍氣境之後便是已經算是真正的踏上了那條大道,遇上一般的青絲境修士,也不會費什麼力,幾劍的事情而已,若是出現他身前一丈,就算是太清境的修士隻怕也要發怵,現如今山河之中那位朝劍仙,一劍之下,雲端聖人也要發怵,便是因為如此,劍士自古便以弱勝強,所以走的慢,也走的難,上次見他才不過第二境,現如今第三境,倒是也不算快,不過昨夜他出手了?”

延陵皇帝點頭,“一劍重傷一位刑部供奉,之後又對那位學宮的老修士出了一劍,雖然並未建功,但也沒死,現在應該是和道種待在一起才是。”

王偃青問道:“那陛下來告訴我這件事,是為了什麼?”

“沒人會無緣無故來到洛陽城。”

延陵皇帝笑著看著王偃青,“朕查過他,知道他是洛陽人,也知道他為什麼會被送走,去那個偏僻至極的周國,現如今他回來了,朕覺著朕能和他談談。”

王偃青放下一顆棋子,問道:“陛下先是救下了道種還不夠,又想著拉攏一位劍士,真是徹底想和學宮翻臉了?可依著洛陽城這個樣子,陛下覺得學宮需要怎麼做,就能讓洛陽城換個主人?”

延陵皇帝嗬嗬一笑,“至少要一位春秋境的修士,畢竟昌穀先生不能下樓來。”

王偃青笑而不語,等著這位延陵皇帝繼續往下說。

延陵皇帝感歎道:“即便是每年學宮挑人那種事裡有些人在其中做了手腳,但朕一想,應該也不見得他會認為是洛陽城的問題。”

王偃青輕聲提醒道:“陛下忘了他在羅桑河殺刑部供奉的事情?”

延陵皇帝沉默不語,當年那件事,其實怎麼看,也是洛陽城裡那些人的過錯要大些。

王偃青繼續開口,“陛下要是真想和他談一談,不妨想一想到底該怎麼做,按理說,一些達官貴人而已,並沒有資格和一位第三境的劍士相提並論,隻是這種事情,做了之後也不知道洛陽城的百姓們會怎麼想。”

“陛下如何去做,如何去想都是陛下的事情,反正陛下仔細想想再做或許會更好,昨夜那些事情雖然不是蘇掌教的意願,但洛陽城和其餘人走的太近了,也不好說,畢竟延陵,始終在儒教眼皮子底下。”

延陵皇帝聽出他的意思了,王偃青說的是儒教,並非學宮一地。

延陵境內不知道有多少書院,修士也多,雖然都比不上學宮,但沒有一處是好惹的,洛陽城這個地方,可沒太多李昌穀。

沉默很久,最後延陵皇帝開口問道:“那先生要見他?”

王偃青搖頭,“既然他要做事情,等他做完了再見也不遲,在他做完之前的這段時間,我見他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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