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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還沒有停,但是除去洛陽城民間之外,再也沒有傳播什麼天譴的消息了。
整個洛陽城都很安靜。
隻能聽見雨聲。
延陵皇帝坐在禦書房裡,對麵站著的是那位最出彩的三皇子。
這一對父子,從來都是不同的。
但是能夠這樣站在一起,次數不多。
那位三皇子看著自己這位父皇,率先問道:“父皇到底有什麼後手,但憑有一位儒教聖人離開人間,便敢做出這麼些事情,我看不太像是父皇的性子。”
延陵皇帝笑了笑,然後說道:“今日不談這個,朕先問你,你是否覺得學宮在後,我們世世代代都低著頭是很正常的事情?”
之前延陵皇帝和三皇子關係不和,便是因為如此。
一位心向學宮,一位早就想和學宮脫離關係了。
三皇子皺眉道:“不如此做,還有彆的辦法不成
?”
他盯著延陵皇帝的眼睛,就像是之前那些年裡喜歡直諫的臣子一樣,似乎非要延陵皇帝承認自己做錯了,那些臣子才會收手。
延陵皇帝眼裡有些慈愛,但是很少,他看著自己的這個兒子,笑著說道:“朕要做的事情,自然是有過思慮的,要是一直都是失敗的結局,那朕為何非要不依不饒的去做?”
三皇子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了一些,這才問道:“那父皇到底有什麼想法,還請明言。”
延陵皇帝搖搖頭,
他不願意多說,自己的想法,他早已經說過,就是要人間和山上兩不相見,不會相見,就不會生出什麼惡感來。
三皇子說道:“父皇您的這些動作,很快便會引來學宮的重視,到時候有先生們來到洛陽城裡,父皇您怎麼應對?”
延陵皇帝微笑問道:“學宮有誰要來?”
三皇子冷聲道:“掌教大人統領儒教修士,您覺得那位掌教大人能允許父皇如此胡鬨?”
三皇子用了胡鬨兩個字,可見他內心是有多麼憤怒。
當然也不會僅僅就是憤怒。
還有很多彆的。
比如不相信。
延陵皇帝沒有怎麼說話,他隻是等著三皇子說完這些話之後,這才說道:“是不是胡鬨,朕不想多說,但是學宮有掌教大人,洛陽城也有昌穀先生,朕為何把那些名單拿給那些大臣們看,便是為了讓他們知道,我洛陽城一樣有修士!我延陵一樣都是有人的!朕為何非要讓嚴海去印發那些關於修士的東西給百姓們看,那就是朕要告訴他們,這些被他們說成神仙的仙師,不過也是人,不過是些厲害些的人罷了!”
“都低著頭,那就是習慣了,朕就是要讓他們知道,他們口中的仙人,沒有那麼多仙氣!”
延陵皇帝冷笑道:“山上的修士們,不過和山下的我們差不多,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什麼都有,朕今日就是要趁著人間生亂,做朕多年之前便一直想做的事情。”
三皇子看著如此激動的延陵皇帝,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古怪。
他搖搖頭,“學宮不止是學宮,那是儒教,有著千年的底蘊,父皇,你想得太簡單了。”
這位皇子從一開始,到現在都不願意相信延陵皇帝能夠成功。
延陵皇帝歎了口氣,忽然便沒有了興致。
他原本因為在自己做了這麼些事情之後,自己這個兒子會有所改變,即便沒有改變,至少也會不同往日。
可是他還是如此。
延陵皇帝眼裡有些倦意。
他不願意多說什麼了。
雞同鴨講,誰也說服不了誰。
他看了三皇子一眼,平靜的招了招手。
很快便有侍衛走了進來,然後帶走了三皇子。
三皇子沉默著離開。
他眼裡卻是有很多情緒,隻是延陵皇帝也不想知道,他就沒有表露。
延陵皇帝重新坐回到原位,然後看著窗外的血雨,平靜的說道:“擺駕,朕要去摘星樓。”,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